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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鬼吹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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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7-09-24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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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有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你们看过吗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4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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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 第一卷 南海归墟 引言 盗墓之事古来以有,追根溯源,自项盗秦后,历二十三朝,天下无不发之冢,世间朝代更替,穴地掘冢之辈多如牛虻,按其动机、手法、宗系区分,不外乎发丘、摸金、搬山、卸岭。 发丘摸金之辈,始于后汉,实皆一脉,摸金秘术,“易”字当头,生生变化为“易”,天地之大德日“生”。南宋末年以来便无“发丘”之说,并称“摸金校尉”,以易学五行之理分金定穴,多存立身济世之心,或三两人,或三五人结为一党,无师徒传承之名份,唯以发丘印、摸金符、寻龙诀等物为凭,进退有章,攻守有法,盗亦有道,鸡鸣灯灭不摸金,盗不离道,敬鬼神而远之。 搬山道人一支,始于西域孔雀河双黑山流域,其辈皆同宗同族,平日多扮游道方士行走天下,不与外人往来相通,特立独行,能人异士辈出,盗遍世之大藏。有不知其意欲何为者,谓其:“搬山道人发古墓者,以求不死仙药也。”搬山者善独门“搬山分甲术”,此术可细分为“搬山填海术”并“分山掘子甲”两门,合称“搬山之术”,历来密不外传。其辈寻藏盗墓,无不以“搬山异术”为行事之根本,搬山术虽属异类方术,然其中所涵盖诸般方技、法门、诀语,却并非以《易》为总纲,故与摸金校尉“风水秘术”之渊源截然不同。 卸岭之徒最众,始自汉末农民军盗发帝陵,众力取利,分赃聚义,人数少则成百、多可千数。平日分散,各自为匪为盗或为官军,盗墓者中半官半匪者皆属此辈,彼此间有消息相通,中有盗魁,一呼百应,逢古墓巨冢,则聚众以图之。其行事不计后果,大铲大锄、牛牵马拽、药石土炮,无所不用其极,其辈所盗发之冢,即便斩山做廊、穿石为藏、土坚如铁、墓墙铜灌金箍,亦皆以外力破之。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便囊括了世上以“风水、方术、外力”来盗墓的这三大体系,简言之可作“理、技、物”,也完全涵盖了盗墓之辈“济世、寻药、求财”这三种动机,余者皆民盗散盗,不乏鸡鸣狗盗之流,泥沙混杂难成气候,不足立说。鬼吹灯II单表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之传奇往事。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一章 盗墓祖师爷(上) 从昆仑雪域归来之后,我打算改行不做摸金校尉了,并计划去美国从商,去国远行在即,我们想再好好看看冬天的北京,于是我带着Shirley杨一路信步而行,到北海湖去看溜冰的热闹场面,顺便商量出国后的安排,冬日的北京寒风正劲,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一场降雪即将到来,可这些都挡不住人们的兴致,在古典皇家园林中溜冰的乐趣使人们流连忘返。 我告诉Shirley杨我准备金盆洗手了,以后都不想再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去倒斗了,并掏出大金牙给的摸金符在她眼前一晃,表明了我的决心,不带摸金符,祖师爷就不保佑了。 实际上我确实也想过要把真的摸金符摘掉,不过我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世事无绝对,不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尽量要给自己留下余地,前人不止一次说过:“宁可备而不用,也不可用而不备。” 从北海回家的路上,Shirley杨喜上眉稍,但对我的举动好象还有点不放心,想把摸金符要走,替我保管起来。我心想这可不能给她,于是赶紧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是国乱思良将,家贫盼贤妻啊,我还以为认识了你之后,我一团糟的生活现状将会彻底改观,可你为什么总不信任我呢?这……这不符合恩格斯自然辩证法的客观规律呀。” Shirley杨说:“别来这套,我就是对你太了解了才不放心的,我发现凡是你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所说出来的话几乎没一个字是可靠的,倒是那些漫不经心看似玩世不恭的话语,还稍微有几分真心的流露,你再把那枚摸金符给我看看,刚才我都没看清楚是真是假。” 我被她说得一怔,自己在心里问自己:“我真是那样吗?平时说话就这么不靠谱?凡是严正声明都被视为扯蛋?开玩笑的话却能被当真?肯定不是这样,要不然都说中美文化存在差异需要求同存异呢,从这点上看还真有差异。”脑子里一转念,就想到了一个借口引开Shirley杨的注意力:“在有关摸金校尉的传说中,印符术甲都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干这行的全凭祖师爷赏饭碗,倒斗的时候也要默念几遍祖师爷保佑,可说来说去,天下七十二行之首摸金校尉的祖师爷究竟是谁?这里边的事情现在可都说不清楚了。” Shirley杨说:“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七十二行,古董占先,倒斗是属于外八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自成体系,有完整手艺行规传承的行业,总计共是七十有二,例如戏子伶人的祖师是唐明皇,宰猪屠户拜的是张翼德,缝纫制衣拜的是轩辕,木匠拜鲁班,窃贼拜东方朔,这七十二行又分为九流十三等,外八行中摸金为王,所以说摸金校尉也正是这传统七十二行当中的王中之王,不过说到这倒斗的祖师,却是有三位。” 我刚刚只不过是话赶话随口一问,却不料问出许多名堂,而且都是闻所未闻,于是请教Shirley杨,让她详细讲讲其中渊源,万一将来有人问我,我也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免得被人笑话做了那么久摸金校尉,却不知祖师爷是谁。 Shirley杨对这些倒斗行规传统的了解,也都是从她外公鹧鸪哨留下的日记中得知的,七十二行中能被尊为祖师爷的,并不一定是做这一行的第一人,但各行各业之祖师均是青史留名的人物,至少在历史上的风云人物中占有一席之地。 #p#分页标题#e# 早在在春秋战国时代之前,世上便已有了倒斗之事,可最有影响力的,怕是要数伍子胥发楚王墓,鞭尸雪恨之事为首了,伍子胥挖坟掘墓是为了报不共戴天之仇,并非为了楚王墓中陪葬的明器,他这是“有所为而非为财”,所以后世同样“有所求而非求财”的搬山道人,便向来尊伍子胥为祖师。 秦末楚汉争霸,项羽发秦陵烧阿房,掠取其中宝货不计其数,项羽刘邦皆为秦末义军,故后世卸岭之徒取其“义”字,作为聚义分赃的招牌,并尊西楚霸王为祖师爷,而且霸王力拔山兮,也是以外力掘墓的卸岭力士所图之彩头。 汉代的盗墓活动已经非常频繁了,摸金校尉这一字号正式出现于后汉三国,实际上早在西汉便已成形,但尚未成势,后来三国时期,曹操以需要军饷扫平乱世,从而还百姓清平世道为借口,吸纳了不少倒斗高手,并设立正规的倒斗部队军事编制,至此才有了摸金校尉之说,千百年来沿用至今,古人云:“名不正,言不顺”,各行有了祖师字号才可自成一体传承后世,但摸金校尉的行规和种种手艺,及其易理五行之框架,都是到了唐代才彻底发展完备,后来更是吸取了江西形势宗风水理论的精髓,有了“寻龙诀”和“分金定穴”这些摸金校尉独有的风水秘术。 三国时期群雄割据,倒斗部队也并非曹魏所独创,孙吴就曾为了补充军事开支,在岭南掘了南越王婴奇之墓,不过孙权麾下的这支倒斗部队,在发掘越王墓时遇到了非常大的意外事故,全军尽墨,事后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此事在倒斗的手艺人中口耳相传,但史书上无半字记载,野史上却与传说完全相反,只说功成身退,未知是真是假。 这些野史奇谈中还提及曹操墓也是摸金校尉设计的,所以后世难以被人发现,夫葬者,藏也,欲为人之不得见也,有些古墓确实占尽形势,得天独厚,如果不知道其中真相,不以极特殊的办法来寻找,几乎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性。 我恍然大悟:“原来盗墓祖师的传承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三位祖师虽然所处时代不同,但都有一个很相近的共同点,曹操既是诗人也是军人,伍子胥伐楚时做过将军,项羽更是统帅三军的楚霸王,可以说他们全是能征惯战的兵家出身,有着很深的军事背景,这恐怕也不能单纯的说是某种巧合,他们敢于带头去倒斗,多半与久经战阵之人身上罡气足,不信邪有关,若非是行伍出身,又哪有这般胆气见识。”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一章 盗墓祖师爷(下) 我对Shirley杨说:“搬山卸岭拜伍子胥和西楚霸王,还真是头回听说,终于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了,不过摸金校尉的祖师爷是曹操,这倒不出我之所料,老早以前我就知道了,不过听我祖父讲这未必准确,其中是不是还有隐情?” Shirley杨说:“摸金拜曹公是自后汉开始的,但实际上摸金校尉穿梭往来于阴阳界,所遵循的鸡鸣灯灭不摸金之行规,早在西周时期就有了,当时有个作为给幽王人殉的奴隶,埋入墓中竟得不死,取走了幽王墓中的丹砂异书,传于后世,摸金校尉进退八门之法,全都得自其中,按说真正的祖师爷,是这位从墓中活着出来的奇人,不过遗憾的是,此人姓名和日后结局都已失传,不可考证了。” 我借机把话题越扯越远:“看来古代山陵中果真是有神符灵药和阴阳秘诀,不过这些东西也未必管用,要不然墓主也不会被装进棺材里了,那时候有许多人就是因为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才致命早死的……” 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快走到我住的那条胡同口了,可想不到说了这么半天,Shirley杨的思路却丝毫没受干扰,再次问我要那枚摸金符,我正彷徨无计,却见胡同里来了救兵。 把着胡同口,设有一部公用电话,又有一刘大妈,她专门负责接电话,一有电话打来,她就先在电话里问明白了是找谁的,然后去胡同里招呼这个人,招呼一次二分钱,刚好是有电话找胖子,管电话的刘大妈去院里把胖子叫了出来,胖子披着件大衣晃晃悠悠地跟着她出来,见我和Shirley杨从胡同外往里走,抬手对我们打了个招呼,拿起电话大大咧咧地讲了起来:“喂喂……我就是环球倒斗有限公司的波士王……什么你没听说过?你没听说过打电话找我干什么?嘿我这爆脾气的,我说你存心找练是不是?你哪的?麻溜儿的自己滚过来让胖爷捏死你……” 我趁此机会赶紧对Shirley杨说:“你瞅这胖子,从昆仑山回来后,刚深沉了没几天,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嘴上也不派个站岗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倒斗长倒斗短的,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信着他这么折腾,早晚要捅娄子。” 其实我才懒得管胖子说什么,只不过借机把摸金符的事搁在一边不提了,边说边和Shirley杨回到屋里,不一会儿胖子也打完电话回来了,兴冲冲地告诉我:“刚有人打电话来说要请客,咱们晚上可又有饭局了,早知道如此我中午就省一顿了,咱们要勤俭办一切事业嘛。”我问胖子谁来的电话?胖子却说没顾得上问,光问在哪吃了,地方还挺偏,据说有特色,不过从电话里的口音来听,倒象是明叔那老不死的。 Shirley杨插口说:“这可不行,陈教授康复后从美国回北京了,他今天晚上特意设了家宴,想让咱们当初去新疆的几个人一起聚聚,我已经答应他了,咱们晚上都得去陈教授家,现在天不早了,你们换换衣服咱们就走吧。” 我一看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陈教授的面子当然不能不给,心说当初在北京穷得快混不下去了,来碗卤煮火烧都算改善生活,那时候怎么没人请客吃饭呢?这里边的诸多原因好象还都挺深,索性不再多想了,也将那通没头没脑的电话丢在脑后,随便收拾收拾就跟着众人来到了陈教授府上。 应邀到来的还有大金牙,他和陈教授是老相识,而且我和胖子参加沙漠探险队也是由他引见,这次聚会没有什么外人,用不着怎么客套,众人各分宾主落坐,席间说起别来之情以及近况行止,不免感慨良多。 陈教授虽然从沙漠捡了条命回来,但那次在精绝古城折了不少同伴,又尽是至亲至厚之人,导致他神经错乱,在美国经过一番治疗,基本上算是恢复过来了,他思念故土,不肯留在异域,病愈后一个多月,便迫不及待地回到祖国。 陈教授喝了几杯酒,想起他的助手和学生葬身沙海,情绪变得稍稍有些激动,举箸握盏的手都跟着哆嗦了起来,我们担心他旧病复发,都劝他少喝几杯,逝者已去,过去的事情也就已经过去了,谁也没办法改变什么,还活着的人得看开一些,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p#分页标题#e# 陈教授又叹息一声:“虽说往事已去,可人要是不怀念往事,没有了回忆,那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正如同每一个民族都有每一个民族的历史,那些文物古迹就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回忆,我们从中能了解到自己的底根在哪,血脉在哪,这样才有了一个人的精、气、神,我这把岁数了,想做些什么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一想起这些事来,我就觉得肩头这历史的重担不轻啊……” 我被陈教授这番话说得心中一动,越听越不对劲,这肯定是话里有话,不知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听这意思最后须是话锋一转,就要有事托付,我可不打算再跟古物扯上任何关系,只有想方设法婉转拒绝,但必须听听陈教授究竟想说什么,于是我对他说:“教授,我说一句您别不爱听,这些大道理,我们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我们多少也懂点,一个人如果不遵重历史、敬畏历史,那肯定是生活无指南,前进无方向,吃饭都不香,咱们大伙对此都非常了解,而且早已溶化在血液中,刻在骨子里,并最终落实到行动上了,不过这些道理实在是太深刻,要真说起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全面,您病刚好别累着,所以我看您就别说这些内容了,留着将来讲课做报告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您现在要是真想说,能不能直接说这些大道理之后的内容?该不会又想带着我们这伙人组织探险队,去考察什么消失的古代文明吧?”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二章 秦王照骨镜 陈教授说:“噢,都知道?好好,真看不出来小胡小胖……你们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咱们中国有许多国宝都遗失在海外了,当年我和我的老同学杨玄威,每每念及此事,都要痛心不已,我病好后在美国住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接触了一些旅美的学者和华侨,其中有一些人是从事古玩收藏鉴赏的名家,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随后陈教授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前有个传说,秦始皇在位之时南巡,途中,见到有人在海边打捞到一具浮尸,这具男尸是个老者,身材高大异于常人,容貌不俗,髯长过胸,肌肤白润,肉坚如铁,穿着上古之王者衣冠,漂浮在海里也不知有多久了,更不知其来历死因,但看起来依然面色如生,没有什么被海水长期浸泡的迹象,一阵海风吹来,古尸须眉悉皆飞动,和活人一般无二。 秦始皇以为这古尸是海中仙人的遗蜕,应当祭祀供奉起来,以求仙人赐不死药,但其他人则持相反的看法,秦始皇向来迷信修仙炼丹之说,他手下有许多方士,方士们都认为这是古之僵尸,乃妖物所化,一定是从南海的海眼里浮出来的,见之已属不祥,谈何祭拜求药,然后又说了这件事在什么什么时候曾出现过,象征着什么什么样的预兆,应该如何如何处理才是妥善之道。 在秦代做方士混饭吃并不容易,古代人大多都比较朴实,稍微能言会道,即被视为有才辩之能,想做皇上的顾问首要本领就是能侃,把死的都能给侃活了,秦始皇本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但架不住这帮人说得跟真的似的,加上他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深信不疑,担心海眼中浮出僵尸会有亡国之兆,既然不能加之薪火刀斧,唯有穴地藏纳,于是命三万刑徒凿穿一座荒山埋尸,铸了一尊铜兽压在僵尸上镇山,并请出秦王八镜中的“秦王照骨镜”嵌于兽头,最后封山而归。 秦汉时期,世人普遍认为铜镜可以***僵尸,因为当时的人对着镜子是要“正容”,看看自己的表情是否庄重严肃,衣服帽子是不是穿戴得整齐,要是穿戴歪斜了,就要赶紧正过来,所以铜镜是“正”的代表,一正能压百邪,另外镜也代表“阳”,是白天的象征,是对“阴”的震慑之力。 秦王扫六合以定天下,在此过程中得到了不少六国秘器,其中有八面古镜,这里面包括法家祖师铜镜,还有就是秦王照骨镜,传说这面铜镜能照视人身骨骼脉络,是一件世间罕有的无价之宝,秦始皇就将这面照骨镜连同那海中古尸,一起埋进了山里。 秦始皇回到咸阳后不久便驾崩,至于那秦王照骨镜埋在何方,就成了一个千古之迷,它的下落再也没有人知道了,物换星移,直到北宋末年,有人在山上采药,忽见空中有五龙围着一座山丘相斗,最后五龙皆死,龙尸从天而坠,然而龙坠处并无死龙,只有地面裂开一条大沟。 采药人惊慌之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附近的村民,众人争相赶来观看,只见沟中有一巨物蠕动欲出,众皆惊,以为有山鬼为害,于是纵火焚烧,火后从沟中获一铜造巨兽,牛首龟身,头上有牛角,身体是龟壳,并有七尾,尾端系骷髅头无算,形态丑恶,上丰而下杀,兽头上顶着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有人就将其献给了当时在位的天子宋徽宗。 有见闻广博的大臣进言给徽宗皇帝,称这面古镜乃先秦之物,正是史书所载的秦王照骨镜,此物为秦代镇妖之器,年久妖氛难除,不宜留在禁中,应该物归原处,按礼制重新掩埋归复原状,可宋徽宗对此镜视若至宝,不肯割舍,一直留在身边赏玩,不久之后,金兵铁骑南下灭了北宋,俘虏了宋室二帝,秦王照骨镜再次下落不明。 秦始皇南寻在海边遇古尸这件事,本就是野史传说,未必能够当真,但秦王照骨镜在史书上却有明确的记载,后世的学者们认为这面照骨镜,很可能不是铜镜,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质,能够透视人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某些科技史都将被改写,就如同《汉书》中提到的一些汉代皇家秘器,其中有些东西,甚至有可能是人类最早发现的放射性物质,如果现在能找到实物,足可以震惊整个世界,可惜这件东西就和众多的中国古代珍宝一样,没人知道其下落去向,既然没有实物,也只能让后人凭着古籍中的几行墨迹神驰想象,感慨回味之余,留下许多的遗憾和叹息。 在往后八国联军入侵的时候,“秦王照骨镜”再一次出现在世上,可惜这次是被英国人从民间搜刮了去,几经辗转流落到印度,直到今年年底,又有一位东南亚的富豪出钱将它买下,因为是走私出来的,所以走的是海路,可这艘船航行到公海的时候,遇到了风暴,偏离航向后带着秦王照骨镜葬身海底。 轮船上的几百名乘客和船员,几乎没人生还,风暴接连几天不止,造成通讯完全瘫痪,海上搜救工作困难很大,沉船地点根本找不到了,只有个大概的方向,那片海域接近深不可测的南中国海,是片三不管的区域,当地人称那里是暗礁密布的“珊瑚螺旋”。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是当时发生的一次重大海难事故,我们前一阵也都有所听闻,既然秦王照骨镜跟船一起沉了,找专业的打捞队去捞就好了,不知陈教授兜这么大圈子,语重心长地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p#分页标题#e# 陈教授说到这就不往下说了,他可能要看看我什么反应,但除了Shirley杨听得很认真之外,其余的人都没什么回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我假装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胖子和大金牙,他们俩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闷头吃喝,他们显然不想插手任何没油水可捞的苦差事。 毕竟我们和陈教授之间的关系不比寻常,当初要是没有他的认可,我也不会有今时今日,更不可能认识Shirley杨,而且Shirley杨就象是陈教授的亲生女儿,所以不管陈教授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得捧场,必须给足了老头面子。 我赶紧对众人说:“陈教授不愧是教授,跟您在一起就是长学问,今天又给我们补上历史中重要的一课,当初我看了几遍《易经》,就觉得自己挺有文化了似的,可跟您接触多了我才知道什么是学无止境,感觉自己在历史这大西瓜面前就是个小芝麻,今天听您这么一讲,真是可惜了云深无迹这面秦王照骨镜了,要不然摆博物馆里让人民群众和港澳同胞华侨华人外国来宾们,都能在跟前伸胳膊蹬腿照吧照吧,那可有多带劲,不过掉海里也不错,先留在那照照美人鱼什么的,古物皆有灵性,指不定哪天它自己又让海水给冲回来了。” 我说着话在桌子底下踩了胖子一脚,让他也赶紧说几句,胖子被我踩了脚面,稍微一愣,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他一抹嘴,对陈教授竖起大姆指:“高,实在是高!我午夜梦回之时,经常会审视自己的灵魂,问自己,人的正确的思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当然不是喽,比如陈老爷子要是没熟读过雄文四卷,说出来的话也不可能这么段段引经据典、句句震耳欲聋,字字绕梁三日,这说明什么?这就是学习的成果啊,所以我们今后也都要多学习多看书,温故而知新,重走长征路,再学老三篇。” 大金牙也不失时机地跟着应承,陈教授见状,欣慰地点头微笑:“我真没看错你们,八一和小胖,还有金家老二,别看你们以前被十年***耽误了,没正式上过什么学,可你看这口才也不比我这个当教授的差嘛,更重要的是你们不仅有不输于外交家的雄辩,更具备探险家的胆识和气魄,所以我经常都说,真正的能人异士都在民间啊。” 我一听这话,就进一步确认了我的猜测,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这还没说什么呢,一顶高帽子就先给扣上了,什么不仅具备外交家的雄辩,更拥有探险家的胆识,这帽子也忒大点了,这得有多大的事让我们做啊?不过我真想不通我们能对打捞沉船之事出什么力,我们这伙人是搜山剔泽寻找古墓的摸金校尉,对海事却真是无能为力。 这么绕来绕去的让人着急,索性我就把话挑明了:“教授,咱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跟您不见外,想起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了,秦王照骨镜沉到南海了,我的心情跟您一样着急,可奈何我们没什么本事,我只不过略通些风水之术而已,对此事有心无力,虽然我是在福建海边长大的,也跟船出过海,可没去过远海,那茫茫大海不是我们力所能及之处,而且象在这么大一艘船上打捞一样东西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连沉船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即使国外专业的打捞组织,恐怕也不能在朝夕之间解决问题,我听说英国一家潜水公司和政府合作打捞一搜沉船上的黄金,已经捞了将近十年了,也才刚刚完成初步工作,想全捞出来更不知要捞到猴年马月,我看这件事咱们就在家表示表示惋惜和遗憾就完了。” Shirley杨对我说:“你先别着急,先听听教授是什么意思。”然后她请陈教授接着把话讲完,我和胖子等人也只好耐下性之来听,陈教授说:“沉船要是真找不到了,我也就不这么着急了,珊瑚螺旋海域虽然辽阔,可有条线索非常关键,如果用古代风水秘术找寻,想来应该有着手之处,海难过后,那艘船的水手中有一人幸存,他的救生艇在海上漂了三天两夜,同伴都死了,他自己被渔船救起后没多久也离开了人世,他在临死之前透露过一个重要的信息,沉船的那个地方,海底有升腾的阴火在燃烧,海中阴火潜燃,这种奇特的现象在风水一道中是否应该有某种讲头?”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三章 龙火 陈教授说起海底阴火潜行之事,沉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向救起他的人描述了这一罕见的自然现象,海底的火光把海面都烧亮了,火光照到了数百米之外,然而那火光好象昙花一现,很快就熄灭了,在中国古代典籍中,有关海事记载的内容,也曾提及过类似的情形,风水秘术能够穷通天地,不管山川湖海,在风水术中都有其解析,因为海底同样有山川峡谷,河流湖泊,也有森林盆地,风水一道中涵盖形、势、理、气四项,在大湖大海中主要以“气”为论,谓之“海气”,陈教授虽然不懂风水学,但他博览群书,知道自古便有这么一说。 我没想到陈教授竟然知道阴火与海气有关,只好对答道:“从我所知道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来分析,有三种可能性,其一是在海底两山环合之处,必有海气凝聚,聚而不散化为蜃,看到海下火光变幻,很可能是见到了海市蜃楼奇景,这倒不足为奇;其二,海气郁积,造成海底油气或是火山喷涌;第三种可能最大,传说南龙中有龙灯之说,又名龙火,世间的火有四种,分别是鬼火,天火,人火和龙火,人火遇水而灭,龙火却遇水而炽,若是阴火势大,则必是龙灯无疑。” 不过我紧接着告诉陈教授:“青乌之术,或有其理,然而癖信之,则必成痴人,风水学毕竟是古老的产物,虽然有着天人相应的道理,可里面的内容也不免有许多过分玄奥之处,例如这龙灯龙火之说,未必可以当真。” 可陈教授却说道:“六合之内,无所不有,海气海蜃之说确实缥缈虚无,但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看的,有些事看似虚无不实,那是因为功课作得还不够,研究得还不深入,尚未能揣摩出前人的心意,我一生醉心于研究古西域文化,年轻时参加过一次考古发掘,那次经历真是终身难忘,我们在古连奴出土了一件周代青铜器,被称为周穆王筵神盂,那是一件盛食器,彛纹为饰,雷纹为地,纹路雄奇壮丽,是青铜史上的巅峰之作。” 在那一时期,青铜和玉一样,都被视作国之重器,在重要的场合为了记录重要的事件,周穆王筵神盂的纹饰上也同样记录了重大历史事件,古人说“归墟”是天地间的深渊,天下之水不论是江河湖海,最后都要汇入归墟,却用远也填不满,它的位置在东海,这并不准确,我看实际上很可能是指南海的海眼,周穆王筵神盂上记载了在南海的尽头,有一个被称为归墟之国的地方,现在比较通用的称呼是恨天之国,恨天氏掌握着龙火的秘密,周天子派史者前去,希望能借龙火铸造天鼎,周穆王筵神盂就是为此所铸。 #p#分页标题#e# 由此可见南海确有龙火存在,只不过现代学者还没有揭开这层神秘历史的面纱,无法探明龙火的真相,关于恨天氏的记载在历史上也只有只言片语,直到现在,始终没能发现这一文明的遗迹,甚至连这个部族是否存在过,至今也仍在争论不清,有人推测由于地质变动缘故,恨天之国的遗迹都被淹在海底了,而后来一再被人提及,在珊瑚螺旋所目睹的海底阴火,很可能就是恨天文化曾经存在过的区域。 陈教授掰开揉碎地说了半天,我总算听明白了,天下龙脉俱从昆仑而来,唯有南龙一支,起自峨眉,并江而东,向南没入海盐诸山而进海,随后又在海底化为九支十三脉,龙火处为南龙两条支脉环合之地,沉船的地方大概就在那里,那片海域虽然有深渊般的海沟交错,但底下大部分都是珊瑚礁,如果船真的沉到那里,很可能不会沉得太深,打捞起来不会过于困难,难的是海底复杂的地形以及恶劣的海上环境,使得传统地探测方法失去了用武之地,想来想去,也只有利用风水秘术中对南龙一脉的描述,找到那仅在偶尔可见的海底阴火源头,然后以此为中心,在附近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来寻找沉船。 珊瑚螺旋海域顾名思义,海底地形复杂得就如同旋涡,而且海面上一年四季风暴不断,潮汐幅度变幻莫测,现在已经有许多人盯上了那艘沉船,因为是三不管海域,按照国际公约,捞到的东西完全归申报人所有,再不尽快去沉船里找到秦王照骨镜,这件稀世国宝便又要流失海外了。 基于这些原因,陈教授希望我能配合专业打捞队去找到那艘沉船,能够准确地寻找海底龙火,也只有摸金校尉上观天星,下查地脉的办法最为实用,除此而外不做他想,陈教授最后说:“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辛辛苦苦钻研了几十年,但都啃的是书本上的死东西,临老都没能有什么独到的创建,所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要说真刀真枪的做一番大事业,还得指望你们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我没别的心愿了,临死前看到找回秦王照骨镜就能闭上眼了。” 我听陈教授言辞恳切,他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用来找我们了,按理说既然是他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推辞,可难就难在胖子和大金牙身上了,本来众人都安排好马上就要出国了,难道现在又让他们冒着风险出海吗,思想工作可做不通了,那面秦王照骨镜虽然宝贵,但尊重历史的同时更要尊重生命,再有价值的古董,也没有人的生命有价值,而且阴火龙灯潜伏莫测,又哪有那么易找。 想到这我看了看其余的人,Shirley杨虽然没点头,但看神色似乎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以她那种任性的性格,不用等我点头她也会答应,可我发现胖子和大金牙也正偷眼看我的神色,他们显然要等我做最后的决定,而且看他们的表情,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毕竟他们不欠陈教授的,再说即使捞出秦王照骨镜,对我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利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我深知一个道理,我军作战历来要首抓思想工作,如果没有士气,这仗就打不好,我一时想不出任何理由让他们跟我去冒险,于是硬撑着没有当场答应陈教授,说回去考虑几天,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说去就去。 回去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我和胖子等人没坐Shirley杨的车,三人在路灯映照下的雪地上走着闲聊,说起陈教授让我们办的这件事,大金牙说:“我说二位爷呀,这事咱可千万不能应了,这趟浑水淌不得,捞出秦王照骨镜还则罢了,捞不出来或是有个什么闪失,陈老爷子还不得跟咱们玩命啊,再说我小时候也在海边住过,海里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找什么阴火,那茫茫大海没个边儿边没个沿儿的往哪给他找去?还是胡爷头脑清醒,在杨小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竟然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地坚持原则没答应陈老爷子……” 胖子也说:“胡司令,我还以为冲你以往的脾气,当时就得答应了,刚才白替你着了半天急,急得我脚心都冒汗了,不过你小子还真不简单,竟然厚着脸皮咬定青山没松口,以前我还真当你是一个大公无私公而忘私的人,闹半天你私心也不浅啊。” 我说:“你们俩别他妈废话了,什么是大公无私啊?这么多年了还用我教给你们吗?公字的一半刚好就是私字的一半,所以公私向来都是一回事,私中有公,公中也有私,要说什么公私分明、大公无私,那都是扯蛋,不管打着什么大公的幌子,也至少有一半是出于私心,由此可见造字的老祖宗是真有见地,要不然怎么把公字造成这样呢,太了解人性的本质了,这公私二字造得简直都触及灵魂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在陈教授家之所以没立即答应,还真是私心重了,我不能光图一时嘴上痛快,就仗义过头了,咱们即将奔赴美国去胸怀五大洲放眼全世界了,这可是头等大事,哪怕等咱们在美国发了财,圆了美国梦之后,再帮他去捞秦王照骨镜呢,那也不算晚吧?”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也很清楚,陈教授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头,而且这次我要是不肯帮忙,单是Shirley杨那关我都过不了,可即便我有心鼎力相助,奈何我对这海底捞针的差事没有半分把握和信心,既是去了也是枉然,连三成把握都没有的事情没无论如何都没法做,这件事真够伤脑筋的。 刚走到家就发现有人在四合院门口等着我们,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破了产的港商明叔,有一段时间不知他的下落了,我还以为他不是去美国淘金,就是回香港扎款去了,没想到他还留在北京。 明叔说明来意,原来他昨天已经打过电话要请我们几人去吃饭,可空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只好登门造访,说是想探讨探讨去美国之后合伙做生意的事情。 胖子见了明叔立刻嘿嘿一笑,伸胳膊夹住他问道:“老猴崽子现在气色不错啊,是不是回光返照了,最近没闹人格分裂吧?” 明叔赶紧说:“肥仔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啊?我在饭馆里定好了位请你们,你们也不肯赏光,让我干等了半夜,你阿叔我可是有正事要同你们商量……” 胖子本想把明叔打发走,可我突然想起明叔常年在南洋跑船,我何不以海事问之,看他是否知道一些对我们有用的情报,于是我拦住胖子,将明叔让进屋来,见他晚上还没吃饭,就让大金牙想办法给弄点吃的来。 进屋落座后,我也不跟明叔兜圈子,直接问起海上的事情,明叔果然对答如流:“你阿叔我跑了大半辈子船,海上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在南洋那些海匪海商提到雷显明,都是要竖起大拇指来赞不绝口的,你阿叔我这个老水手,称得上识信风,知水性,洞悉海底地型……” #p#分页标题#e# 我不耐烦听他自吹自擂,不等他说完,便又问他知不知道珊瑚螺旋海域有阴火?明叔闻听此言,刚才一脸自负的神色荡然无存,脸上的肌肉仿佛突然变僵了,目光有好一阵失神,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回想起了在珊瑚海跑船时,有着非常恐怖的遭遇。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四章 吞舟之鱼(上) 我见明叔神色有异,察言观色之下发现他绝非做伪,于是为他点了支香烟,让他不要着急,把南海之事细细道来,这时大金牙给明叔做了碗面汤,做熟了之后就给他端了过来,我和胖子隔着老远就闻见香味,虽然都知道大金牙不仅是手巧之人,而且也懂美食之道,吃什么都挺讲究,可没想到一碗挂面汤也做得这么诱人。 我家中就剩下两个生鸡蛋和几根烂韭菜了,现在天色已晚,到街上也买不到什么了,这还是大金牙找邻居刘大妈借点挂面,匆匆为明叔煮了这碗鸡蛋挂面汤,大金牙说:“几位爷,咱都是有身份的人,虽说吃顿便饭,可家常便饭也不能随随便便啊,象明叔这种场面上的人咱就更不能怠慢了。” 明叔饿了多半宿,一看饭菜端上来,也顾不得说话了,我见状也没办法,有什么事等他吃完再说吧,大金牙先给明叔端上热腾腾一碗挂面汤,汤上薄薄地浮了层碎韭菜沫,面条上顶着着俩鸡蛋黄,大金牙告诉明叔:“这面汤有个雅称,鸡蛋黄是黄的,韭菜沫是绿的,故此唤作两个黄鹂鸣翠柳,下面这面就更不得了,吃一口挂面不咬断那是银须倒挂,咬断了那就疑是银河落九天了这个,您别看用料就那么回事,蛋黄散了点,韭菜也不太新鲜了,可这意境在那摆着呢,自古以来多少文人骚客到大饭店里,不点别的,单点挂面汤,不为别的,就冲这俩鸡蛋黄来的,图什么呀?不就是图一附庸风雅吗。” 我和胖子看得大眼瞪小眼,大金牙不愧是一能说会道的奸商,一堆废铜烂铁从他口中说出来,也能变为镶金嵌玉的宝器,胖子对众人说:“我看咱去了美国还倒腾什么明器呀,就有老金这两下子,咱合伙开个饭店还不得发横财啊,弄不好美国总统都得屁颠儿屁颠儿跑到唐人街,专为吃你这两个蛋黄来,别说美国总统没吃过,连我这馋虫都让你给勾起来了,锅里还有没有给胖爷我也来一碗……” 锅里没挂面了,剩下半锅清汤,大金牙又盛了三碗汤,四人喝得稀里呼噜,明叔更是差点连碗底都给舔干净了,吃完后明叔突然说:“金牙仔的面汤煮得好呀,回味无穷,意犹未尽啊……可我看见这两个圆圆的鸡蛋,就想起咱们到昆仑山找的那颗珠子来了,那东西叫做什么来着?” 我心想那“雮尘珠”,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起来有什么意义?莫非与珊瑚螺旋的海事有关?便对明叔说:“是说雮尘珠吗?古代在内地对其呼为凤凰胆,是皇家不传之秘,就连《易经》这么大篇幅的古代经典之中,都不曾涉及半个凤字,我想大概不是因为《易经》出现的那个时期中国还没有发明凤字,而是由于所有关于凤凰胆的秘密都只有统治阶级才能接触,其实那颗珠子并非能够长生不死,是古人的一种误解。” 明叔说:“对对,就是那个什么珠,象这种珠子,其实在南海有很多,我年轻的时候,最开始是跟着家中一位舅公跑船,那时候南洋正在打仗,生意要多难做有多难做,有一年我们运的是盐米之物,没想到在海上碰到了吞舟之鱼。” 我和胖子少年时代久居福建,也曾听渔民说起远海大洋之中有吞舟的大鱼,却始终未知其详,于是让明叔说得详细一些,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吞舟之鱼”并非是特指某种鱼类,凡是走船之人在海中遇可以覆没舟船的深海巨鱼,因不知其名,皆以“吞舟”二字呼之,也有些遇到过海难经历的人,同样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在海上的遭遇,正所谓是命书上提及的“路有拦路虎,水有吞舟鱼。” 不过明叔那次真是碰上大鱼了,这鱼有多大根本没法形容,不能以咱们常说的斤两和尺米度之,然而这种巨鱼只在外洋深海才有,新安以南,尽属大海,过了香港佛堂门,就是风浪湍急的深海大洋,明叔和他舅公在海上走私,除了盐之外船舱里还装着许多黑市物品,那次他们的船只刚出佛堂口海域就遇到了麻烦。 是夜,月明如镜,四顾海面,一望无际,又恰好风静潮息,船开得很稳,这时船上水手们发现海中卷起一股巨浪,有经验的老水手说这是涌而不是浪,海中必先起风而后才生浪,海涌则无风而起,是海水自身动荡所形成的。 随着浪涌越来越多,海中露出一座山来,隐隐横恒于前,船上的人以为是发生了海滋或浪涌的奇观,纷纷站在船舷上好奇地观看,众水手以往航行经过这片海域,都从未见海中有山岩耸立,在大洋深海当中又怎么会有孤零零的岩山出海? 大伙正疑神疑鬼的嘀咕猜疑之时,忽然发现明月映照下的海面再次发生了变化,一会儿的功夫便又从海底浮处数块巨岩,明叔的那位舅公很快就发现大事不好,不是浪涌,而是海中出现了大鱼群,今夜月明风静,定是海底群鱼出游,露出海面的不是山岩海岛,而是大鱼的脊翅,随即嘱咐众人千万不能高声喧哗,赶紧悄悄把船往远处开,否则惊动了鱼群,一旦鼓浪而出,咱们的船就得被巨浪打沉。 可还没等船长的命令传下去,海水就翻腾了起来,浮在海面的鱼群奔着他们所在的这条船就来了,这种情形只能赶紧转舵掉头逃命,但船速不够快,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巨浪掀翻,为了活命,船长只好下令把船上能扔的东西全都扔掉,以便轻船加速。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四章 吞舟之鱼(下) 最后扔光了货物,又把船上的活人扔了十几个下海,这条船才得以死里逃生,驶回了佛堂门,船上的货物损失殆尽,明叔和他舅公全部的家当都赔光了,他们俩也差点让债主逼得跳了海,为了尽快挽回损失,只好挺而走险,到珊瑚螺旋的海眼里去采珠。 珊瑚螺旋是海底一片巨大的珊瑚森林,据说其中有处深不见底的海眼,周围海域又与深海大洋相接,风高浪急,危险莫测,也号称是沉船的墓场,珊瑚森林中有许多巨蚌,盛产明珠,每当满月时分,海中成百上千的老蚌,便会打开蚌壳采纳明月的精气,有的珍珠已经生长了千百年了,为天地灵气所独钟,一到那个时候,借着海底的阴火,海面就全都被月光明珠映亮了。 由于珊瑚螺旋接近深海,许多水族恶鱼都会被明珠吸引徘徊不去,海中巨蚌为了保护自己,轻易也不会完全打开蚌壳,所以一年当中,海底明珠映月的奇景只不过有几个瞬间,都是在月满欲蚀的夜晚。 #p#分页标题#e# 渔人到珊瑚螺旋去采珠是一项暴富的手段,但危险系数实在太大,若非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也不会有人愿意冒那个风险,而且即使是到珊瑚螺旋捕蚌采珠,也都是在外围活动,没人敢接近海眼,一是自古传说那里边闹鬼,有水鬼拖人入海溺毙,二是暗礁密布,船只进去就会触礁,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珊瑚螺旋沉船墓场中的海底陈列品,还有许多别的神秘原因,则更是扑朔迷离,说起来纷纷繁繁没有头绪,历千年难有定论。 采珠人和倒斗的其实差不多,也是七十二行中的手艺人,不过在海上可千万不能提“倒”这一类的字眼,他们也绝不直接称明珠为“珠”,而是以“蛋”呼之,因为代代相传,皆说那些因为采珠或海难死在海里的幽灵,也都被月光明珠的精气吸引,一听活人提到“珠”字,就会在海底索人性命。 自古以来在珊瑚螺旋采珠之人,都自称蛋人,干的活叫做采蛋,所以明叔一喝鸡蛋挂面汤,就立刻想起这件事情来了,那时蛋人采珠的办法,就是以长绳拴在腰上系住,携带装满石块的竹篮,还有换气用的猪尿泡沉入海里,然后设法引诱老蚌打开蚌壳,探进身子或是胳膊去采珠,若有小蚌就拾到篮内,摇动长绳,船上的人就提拉绳索,将竹篮取上,有时候采蛋手艺差了或是运气不好,被巨蚌夹死,以及不幸遇到恶鱼之辈数不胜数,绳子一断大多数就永远下落不明了,只有一线血水浮上海面,连尸骨都收不回来。 采蛋之辈,十有八九都会落得这种葬身海底的悲惨下场,若侥幸不死取回明珠,则一夜暴富,但世人贪心不足,取了一枚就想取第二枚,可再去采蛋往往就未必能活着回来了。 说这行不容易,除了危险之外,还需要很大程度的运气,因为根本没人敢进珊瑚螺旋的深处,都是在外围采珠,即便如此也要龙王爷赏给这些苦命人一两个时辰晴好天气,否则还没等下水采珠,坐船就先翻了。 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熟悉这片海域的老海狼,才识得这条航路,明叔的舅公早年间就做过采蛋的蛋民,在佛堂口赔掉本钱之后,只好重操旧业,不料他头一次下水,就让鱼给吞了,一起下去的四个人都没能活着上来,那时候明叔还很年轻,这件事对他的刺激着实不轻。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珊瑚螺旋外边的海蚌已经被人采得差不多了,但没有人肯冒险进海眼一带采珠,因为都是为了谋生而不是为了送死,所以珊瑚螺旋深处的蚌珠始终没人动过,积累了不知几千几万年了,那绝对是一处发掘不尽的宝藏,可是别看现在科技进步了,装备和器械都不比以往简陋,但要想进地形复杂的珊瑚螺旋取宝,还是不太现实。 听明叔讲罢,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都觉得口干舌燥,也不知是面汤咸了还是见财起意,心痒手痒之外,更是激起了猎奇之心,胖子激动地对我们说:“我看这月光明珠可是不拿白不拿啊,拿了是替天行道,不拿纯属大逆不道,虽然风险不小,但这叫不担三分险,难得一身轻,这回要是成功了,咱们就能少奋斗二十年,不过办这事费用不会太少,明天就让陈教授给咱们提供资金出海采珠,咱们正好可以学学雷锋,顺便帮他打捞秦王照骨镜,这才真正算是公一半私一半,名而正言而顺的绝顶勾当。” 大金牙也说:“胖爷说的极是,凡事非财难着手,一朝无粮怎驻兵?到了美国不管做什么生意都离不开钱,可凭咱们自己的经济实力还真是有点力不从心,既然有这个机会,咱是不是调研调研,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我心想明叔如果了解南海海眼的情况,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明叔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要是有办法进去采珠还能等到现在告诉我们吗,那海眼其实就是个无底洞,多少海水日以继夜的灌进去也从不见满,虽然没见过,但从传闻来判断,竟然和精绝鬼洞极为相似,想象不出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那片神秘难测的海域绝没有那么好去,万一有些许差错,怕是进得去出不来了。 我也很清楚我们于公于私都要去珊瑚螺旋走一趟,这是迟早的事情,于是我对众人说道:“人是英雄钱是胆,低级趣味不是罪,咱们是商人,商人者皆为利往,只要有利可图,就没有不去之理,不过我看没有把握的事情,咱们最好别忙着做,你们先沉住气,等我去和Shirley杨商量商量,她家祖上是搬山道人,久在江浙沿海勾当,擅长独门搬山填海异术,若有这门探海奇术为辅,咱们去南海搬山取珠直如探囊取物反手关门一般,不废吹灰之力。” (注:海狼是指航海经验丰富的老水手)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五章 搬山填海 作为一个探险家,促使他不断以身犯险的动机,至少是基与好奇心、野心、信仰和使命这四大因素,我不知道摸金校尉算不算职业探险家,不过这些动机我们是一样不少,关键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就更可以施展我们的一腔剩勇了,四人喝着热腾腾的面汤,探讨着去南海海眼会有多大收益,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难以估量,能把整个海底都照亮的月光明珠,是千万年海气凝结之精华,不身入海底根本猜不出珊瑚螺旋中有多少老蚌巨珠。 想到那些取之不尽的宝藏,不禁使人神驰天南,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大金牙说:“当年在潘家园初次见到胡爷和胖爷,就觉得二位一表非俗,跟着你们混早晚能发大财,这就叫慧眼识英雄啊,现如今咱们即将去美国大展宏图了,可就是缺点资金,不过想冰吃天上就下雹子,那海眼处竟有这么大一个无主宝藏,依兄弟的愚见,就凭咱们胡爷的摸金秘术,再加上杨小姐祖上传下来的搬山填海绝学,这桩富贵非咱们莫属了。” 胖子说:“何止是想吃冰天上下雹子啊,这简直是想娶媳妇天上就掉下个林妹妹,胡司令我说你就别渗着了,赶紧去找杨参商量商量去,商量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连夜就出发?” 我心想他们怎么都这么激动,看来马克思说的没错啊,金钱是人民精神的寄托,不过我现在还真记不太清楚原话了,老马说的也可能是宗教信仰才是人民精神的寄托,不过我看这两者没什么区别,反正在一个缺乏可靠信仰的时代里,把金钱作为精神寄托并非什么坏事,至少比那些空洞虚无的崇高价值观要来得实在。 我正要跟众人说咱们这次出海,打捞国宝秦王照骨镜是主,顺便到海眼中采珠是辅,最好能做到公私兼顾,可话到嘴边,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巨痛,刀绞般疼,再也顾不上说什么了,顺手抄起桌上一张报纸,以冲击敌人火力封锁线的速度奔向厕所,不仅是我这样,明叔等其余三人,也先后感到腹疼难忍,纷纷跑去厕所放茅。 #p#分页标题#e# 大金牙煮的挂面汤中,放了些不太新鲜的韭菜,就这几根小小的韭菜差点没要了我们的命,四个人拉肚子拉得都脱水了,最后不得不连夜到卫生院去输液,我和胖子常年四处奔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过,也从没闹过肚子,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差点折在一碗挂面汤上。 深夜的卫生院急诊部门前仍然有不少患者,我们四人被护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打吊瓶,胖子躺在病床上还在有气无力的抱怨:“据说四大背是警察局、大药房、火葬场、税务局,进这种地方最少倒霉三年,胖爷我这辈子都没进过医院,这回算是他妈开了斋了,都怨老金,煮锅破挂面汤放俩鸡蛋还不行,还非得放老胡他们家的烂韭菜,那捆韭菜什么时候买的,他自己可能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他也有连带责任,不过归根结底还得怪明叔,明叔你说你大半夜上我们家来还不提前吃饱了来,成心蹭饭来的是不是?我发现这就是你的一贯作风,从上回去昆仑山的过程中,你就一味地煽风点火,我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大有妄图炸平庐山,迫使地球停止转动之势。” 明叔由于吃得面汤最多,所以病情最重,跑肚跑得几乎就剩下一口气了,不过他跟胖子始终有点过结没解开,这时候又自持众人出海用得着他,半点也不肯在嘴上服软:“我警告你个胖仔,现在我心情很不好,千万不要试图在这时候挑战你阿叔的情绪!哎呦……你阿叔我都快被金牙衰仔的面汤搞得挂掉了,丢你老母个黑呀,这是面汤还是泻药啊?” 说着话明叔又肚痛起来,想找护士带他去厕所,但这卫生院的护士一是特别忙,二是态度不好,遇到这些不是份内的活都不愿意来做,明叔找到哪个护士,哪个护士就朝他翻起卫生球眼,对明叔这香港老同胞视而不见,正好我的吊瓶打完了,只好由我扶着他去医院的厕所放茅。 我把他扶进厕所挂好了吊瓶之后,就顺着医院走廊往外走去给他找手纸,这时见Shirley杨从街道刘大妈处闻讯,急匆匆赶来卫生院看我们,正在挂号的地方到处打听,我就将她喊了过来,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没什么大事,就是食物中毒了,可能韭菜上有农药没洗干净,用药之后已无大碍,让她不用担心,随后我们就走到医院走廊安静之处,我同她说起去海眼打捞沉船的事情。 Shirley杨说:“你当时没有答应下来是对的,陈教授太心急了,即使有别的打捞队盯上了那艘船,恐怕在相对的短时期内也拿不出方案来,珊瑚螺旋的情况我知道一些,那里向来被称为南海百幕大,是各种海难事故的多发海域,这片海域的空中经常会有晴空湍流出现,飞机很难飞临上空,舰船的电子设备也会受到某种神秘干扰,而导致失灵,而且水下暗礁太多,若是不熟悉海底地形根本不可能进到珊瑚螺旋深处,等咱们回到美国后再慢慢想办法吧,毕竟这件国宝秦王照骨镜事关重大,而且陈教授的忙我也不能不帮。” 我对Shirley杨说:“今天遇到明叔,他年轻时曾跟船到珊瑚螺旋附近采夜明珠,大致的地形他是知道的,我估计利用风水秘术来上观天星、下察地脉,找出进入珊瑚螺旋的途径虽然十分渺茫,但也并非不可为之,《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有对南龙一脉的详细论述,虽然咱们远隔万里不知那海眼的情形是否与南龙形势吻合,不过毕竟要到海上亲眼看看才见分晓,我现在觉得最起码能有三四成的把握。” 对于在海眼潜水打捞沉船明珠一事,我们虽然有足够的资金,但如果不经过长期的准备和部署,根本无法同专业打捞公司相比,单是对于一些潜水设施的掌握就足够我们学很长一阵子,但我觉得如果用搬山道人传下的独门探海方术,一定能事半功倍。 不过所谓的“搬山填海”之术,并没有类似《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这样成书为典的古卷,只在搬山道人“鹧鸪哨”留下的日记兼回忆录中,对以往使用过的一些方术有相关记载,其中涉及到几次出海寻访灵丹妙药的经历,夹杂了许多搬山道人秘不外宣的奇术,这些搬山填海的方术之奇诡令人匪夷所思,都是历代搬山道人,在千百年的岁月中所汇集的无数心血,能够穷通天地万物,若是可以善加使用,真可谓应其变而神其妙也。 Shirley杨曾将这部分内容单独整理了出来,不过我们这半年来万里奔波,从没认真研究过,这时候突然要用,不免有些临时抱佛脚的仓促。 除了过于匆忙之外,我们还有一些劣势,比如我们能在短时间内购买使用的装备,跟那些以政府军队为背景的专业潜水打捞单位相比,无疑是叫花子同龙王爷比宝,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难以相提并论。 不过基于这次行动有其特殊的性质,在珊瑚螺旋那片高科技设备失去作用的神秘海域,正是老祖宗传下来这门古老秘术的用武之地,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这叫你打你的原子弹,我扔我的手榴弹,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的长处,在于掌握着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绝对技术优势。 Shirley杨也是探险世家出身,她的血液里继承了许多探险家的基因,虽然她经常说我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但事实上她自己也绝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在医院里被我一煽动就动了心思,Shirley杨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虽然她后来放弃了从军,而是最终选择成为了国家地理杂志的一名普通摄影师,但她身上仍然具有典型的美国海军军官气质,卓越但不高傲,从不缺乏冒险的精神与勇气。 USNA的座右铭是:“知识铸就三叉戟”,三叉戟是希腊神话传说中海神波塞冬的兵器,象征着海神的力量和制海权,我们这次海底捞月的行动,就是以“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的古老秘术为主,也正巧应了这句铭言,倒斗秘术铸就三叉戟。 但我们还是需要一些出海的基本装备,这就要通过Shirley杨利用海外关系进行准备,我们商定计划,由我带着胖子等人先下南洋,在珊瑚螺旋附近收集情报,并寻找合适的船只,待Shirley杨准备就绪后尽快汇合,全队进入南海百幕大。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影响我们今后命运的重大计划,就在这毫不起眼的卫生院中,干净利落地制定完毕了,我们谈了足有一个钟头,谈完了我才突然想起来,明叔还在厕所里蹲着呢,都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又赶紧去找他,才发现他不在了,原来明叔早已经被一个路过厕所的医生给送回了病房,他在病房中一见了我就抱怨:“胡仔比那个胖仔还可恶,胖仔最多嘴上缺点德,这姓胡的衰仔净使阴招,把你阿叔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扔在厕所里,说得好好的是去拿卫生纸,结果一去就没影了,人面兽心呀这是,幸亏阿香没嫁给你。” 我随口敷衍道:“得了吧明叔,咱们都是做大生意的人,决千金之货者,不争毫末之价,您不也没掉里头爬不出来吗,就别斤斤计较了,我刚才确实是有比给你送手纸更重要的事情,这不一打岔就给耽误了吗。” #p#分页标题#e# 众人被肚子闹得筋疲力尽,吵了一阵,便没心思再多言语了,输完液之后就回家睡觉休养,第二天中午,陈教授赶来探望我们,他已听Shirley杨说了我们答应去找秦王照骨镜,特意来嘱咐我们:“南海的海眼深不见底,怕是和精绝古国的无底鬼洞大有关系,你们既然决定要去珊瑚螺旋,有件事必须事先说与你们知道,这件事也许有些耸人听闻,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六章 青头 陈教授告诉我们,早在殷商时期,由于战争和自然灾害的威胁,居住在***上的先民,就曾进行过若干次大规模迁徙,其中一支向南渡海而去后,失其所踪。 据史书所载,在珊瑚螺旋的海岛上曾经有过一个青铜文明高度发达的恨天之国,他们善于使用海底的龙火,与周王朝互有往来,国中有深不见底的洞穴,这个海上之国,很可能就是从中土渡海迁徙而去的恨天氏,但在秦后,对恨天之国的相关记载就彻底没有了,在大海上神秘的消失了,就如同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样,关于他们的一切都成了解不开的迷,恨天之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迷踪之国”。 后来有位去西天取经的法印高僧,他取得真经后从海路归国,将沿途见闻写成了一部地理奇书《佛国记》,其中就叙述了他在海上听闻过恨天国遗迹之事,这段记载里面提到,在高大珊瑚森林密布的海中有一无底巨洞,如果舟船被卷入其中,绝没有人能够再活着回来。 我对陈教授说:“传说中的这个海上的无底洞,十有八九就是南海的海眼了,确实很像咱们在沙漠里见到的无底鬼洞,这次我们出海,会想方设法摸摸它的底细。” 陈教授说:“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去冒险进入海眼,装有秦王照骨镜的船只,很可能沉没在了海眼附近阴火潜燃之处,当然这是咱们尽量往好处设想,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要是万一沉船已经落进海眼里了,那也是天意如此,人力不可强求了。” 随后陈教授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秦王照骨镜两面都可以照人面目,正面无妨,但千万不要去看自己在古镜背面的影子,切记切记,这是出于什么原因陈教授也无法解释,总之根据以往所发生的事情来看,这面照骨镜好像背负着某种诅咒,谁用背面照谁就要倒霉。按理说,这番话不应该从陈教授这种身份的人口中说出,他大概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这才不得不给我们做个提醒。 我知道陈教授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正如他先前曾经说过的话一样,六合之内,无所不有,愚者惊疑,畏首畏尾,正则为神,非则为鬼。托说虽众,却因人知有限,莫能辨其虚实。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无迹,的确难以用常理常识来衡量,那面在古墓中镇了一千多年死尸的铜镜,难免会带有地下的隐晦之气,对活人有损无益,这也许就如同摸金校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规则一样,既然秦王照骨镜有这种禁忌,必然事出有因。我们既然无法追究出其中真正的原因,那就尽量别去触犯为好。 几天之后。病情最严重的明叔总算是恢复了,他带着我和胖子、大金牙,一行人轻装简行,通过他在香港海路的关系,利用走私船几经周折把我们运到了珊瑚庙,珊瑚庙本是一处无名小岛,因岛南有观海断崖,崖上是一处古珊瑚庙旧址,传说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的古迹,所以海路往来之客都以此庙为地名。 珊瑚庙岛四面环海,椰林婆娑,一派南国风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海洋气息,崖下的渔村幽碧深邃,没有车马喧嚣之声,岛上还有一处世界罕见的天然奇观淡水湾,与大海一石之隔,水质却清列甘甜,可为航海船只汲取充足的淡水,不仅是放洋出海进入珊瑚螺旋的必经之路,也是海上最后一个补给点。 岛内这个数十户人家的小渔村,生活条件原始落后,渔民们靠海吃海,除了打渔采珠之外,也将在附近海域打捞到的古董旧货之物出售,沿海的一些古玩商和收藏者常年在这里收购交易,多种货币都可流通,美元最硬。这海岛上也不断有投机的冒险者和打捞队来碰运气,时常可以听到有人收到奇珍异宝的传闻,久而久之,珊瑚庙岛便形成了一个孤悬海上的黑市,俨然是一个化外之国。 此岛临近有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美誉的航线,元明时期的沉船尤多,渔民们捞上来的事物也五花八门,有瓷器、兵刃、香料、木料、古币、造像、充满了伊斯兰风情的玻璃器,也有从沉船里捞出来尚未开封的陈年美酒、还有连我们这些行家都看不出年代款识的古物,甚至有在海难死人脚上扒下来的名牌烂皮鞋,摸金校尉管古墓里的宝贝叫“明器”,海里捞出来的东西也有名词,在民间行话统称为“青头”,青头交易称为“接青头”,只要有华人圈的地方,此类行话全都通行,做这种青头生意和古玩生意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懂行,不懂行就没人愿意做你的生意,怎么才叫懂行呢?通晓行话明白行规这两条就是最基本的。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从没接触过青头货,皆有大开眼界之感,可明叔告诉我们这岛上交易的物品,虽然假货不多,但都沉在海底年代久远,受到侵蚀和破损的情况非常普遍,要不上大价钱,很难见到品相好的真玩意儿,除非是撞大运赶上了,不过那种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有不少专吃这碗饭为生的人天天在这盯着,一旦有渔民打捞到好一点的青头,马上就被收走了,你要是运气不够,连见都见不到,只能事后去打听相关的传闻,吸取经验教训为下次机会做准备。 按照计划我们要在珊瑚庙停留一段时间,为出海做充分的准备,等汇合了Shirley杨后才会开始行动,于是我们在渔村中找了家能留客的渔民,跟他谈妥了价钱就住了下来,随后在岛上转了一圈,这时天色还早,我们就找到一家开放式的小酒馆里喝些啤酒解渴。云深无迹 这酒馆其实就是一个旧木头箱子搭成的长条柜台,所有的座位也都是露天的木箱,两边挂着绳凉着鱼干,柜台上除了各种各样的酒水之外,还有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青头”,每天黄昏时分做完生意和出海回来的人们,都会来这里喝几杯聊聊新闻,但白天却十分冷清,老板是个姓武的中年汉子,因为腿瘸了,当地人称他叫“掰武”,长得黝黑墩实,举止作派一看就是常年和风浪打交道的海狼。 掰武是华人,祖辈曾在前清水师营听差,到了***时期,就开始在海上做起了没有本钱的买卖,这买卖传到掰武这辈,他腿上中枪落了残疾,成了个“掰佬”,只好流落在珊瑚庙卖酒为生,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生意,他主要还是为外来者兜售各种商品,这岛上有的没有的,他都能从特殊的渠道搞来。 #p#分页标题#e# 掰了条腿的小老板掰武见来了国内的同胞,表现得很是热情,我刚坐下喝了两口啤酒他就过来问我是不是当过兵? 十年的军旅生涯,一坐一行上的习惯都渗透到血液里了,隐瞒是隐瞒不住的,我只好告诉他实话,一九六九年冬天入伍,是六九年的老兵。 掰武一听肃然起敬:“噢,那是毛主席的兵了,失敬失敬,你们到我这喝酒可干万别见外,这些酒都算我请客,尽管喝个痛快。” 我挺纳闷,就算我给毛主席当过兵,为邓大人打过仗,跟你一个海外的渔民也扯不上什么关系,犯得上请我们喝酒吗?这啤酒里没下蒙汗药吧?直到掰武介绍起他自己的经历和生意,我才恍然大悟,赶情这酒馆老板跟大金牙是一样的奸商,想跟我们谈生意。 明叔跑了半辈子船,也是黑白两道的生意通吃,论辈份也是掰武的前辈,掰武稍微一试探就知道我们这伙人里有行家,都是明白人,所以他不敢有所保留,否则别想有生意可谈。 不过我还是不愿声张,只告诉他说我们这伙人在国内做生意亏了本,想出海捞些青头碰碰运气,掰武一听想捞青头,立刻从拒台底下推出几个木箱:“这几箱青头,都是给老主顾留的,就冲咱们是血脉相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炎黄子孙,你们几位兄弟要是看中了,管他什么老主顾旧主顾,我在这就先让给你们了。” 我对大金牙使了个眼色,瞧这掰武说得多仗义,可我们干这行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这套贴胸毛子的话,说出来绝对比他还血呼还仗义还有高度云深,这掰武的水平真欠点火候,不过想想也是,海岛上的黑市哪有潘家园的水深,但既然取出来了,就先看看货再说,要是真有好玩意儿,那岂有不收之理。 由于以往在潘家园很少涉足这部分生意,所以我们对青头货很感兴趣,当即只顾着接青头,就把正事先扔到脑后了,众人一看之下,发现掰武这的青头确实不少,品相和保存程度都比那些渔民摆地上卖的要好很多,不过仍是没什么上品,只有胖子发现了一口阿拉伯的象牙柄弯刀,但经大金牙一鉴定是西贝货。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七章 海中古玉(上) 明叔抱怨道:“有没有搞错啊,你阿叔我和这三位朋友什么仙丹没见过?这些烂青头根本不入我们的法眼,你这到底有没有象样点的东西?没有的话就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掰武为难地说:“在珊瑚庙这座岛上确实有好东西,不过得碰运气,你们来得太不巧了,前些天有批法国人在海沟里找到一艘明代宝船,保存十分完好,里面的青头都跟新的一样,等后边的人闻讯赶去,那宝船只剩下船架了,我这还有最后一箱,是我压箱底的青头,遇到大行家才肯拿出来,几位兄弟上眼……。” 说着话,掰武一瘸一拐地又拖出一个破旧木箱,箱子上散发一股鱼腥的臭味,揭开木盖,里面又是几层脏兮兮的软布,待他一层层拆剥开来,我和大金牙等人才漫不经心地往木箱里看去。可这一看不要紧,感觉身体来突然触了电一样,我们的眼晴似乎都被这些青头牢牢吸住了,视线再也移不开来,除了胖子之外,我和明叔、大金牙全都“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那掰武:“你这些青头是从哪里搞来的?” “掰武”最后取出的一口木箱里,装着满满一堆奇形怪状的古玉,有的形如瓷片,有的形如枯骨,也有的形似兽角兽牙,不仅形状古怪奇诡,这些古玉的颜色更是斑驳离奇,由于是一水的青头货,在海中被自然环境侵蚀,所以大抵是以暗灰色为主,但有些部分水浸尤存,或是色如生姜,或是色如烂酱,也有鲜艳如红枣的斑痕。 大金牙最精玉道,见了这箱青头,口中的金牙和双眼顿时一齐放光。凡是海中所出千年古玉,往往没有一件是完美的,古人藏玉有三忌之说,忌油、忌污、忌腥,油腻之物会堵塞玉质的细微孔隙,使玉质不能晶莹润泽,失去了玉髓的青光,海中古玉沉浸既久,海水中的腥液和海腥气中含有的盐卤等成份,污秽之物闭塞了玉身土门,所以使得这些玉质大多有伤。 明叔也是识货之人,但他的懂行是从器物的款形真伪判断,见这些青头玉器尽是造型古朴罕见之物,料定年代不浅,就低声和大金牙商量,这箱青头货能有多大价值? 大金牙嘬着牙花子说:“这些青头在海底怕是不下数千年了,绝不是海路沉船里的东西,有半露质地的,有不露质地的,也有微露质地的,保存程度大不相同,但看形制又都是商周时期的古物,这海上孤岛能见到这些真东西,确实令人费解,您瞧有些地方还有玻璃般的光芒,真是形形色色,不过古玉就是这样,越古越怪,世俗之人哪解其中奥妙?照我看这批东西说值钱就值钱,说不值钱就不值钱,值钱不值钱得看怎么了说了。” 大金牙和胖子、明叔嘀咕着怎么跟“掰武”砍价,我却望着箱中玉器出了半天神,在云南“献王墓”,我见过无数奇珍异宝,那里面自然有许多秦汉时期的玉器,但这箱从海里出来的青头货,竟让我都觉得惊讶,全是殷商时期的古玉,而且造型均为罕见,尤其是其中有个玉制女子人头像,眉目逼真传神,头戴鱼骨冠,颈部细长,密布鳞纹,由于只有头像,颈部以下不知所踪,所以看不出原本是人首蛇身,还是其它的异类造型,这玉人头是我们平生千所未见,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 这些希奇古怪的古玉器很容易辨别真假,自宋代起就有人用鸡血沤玉伪造尸血浸,也有下油锅里炸的放茅坑里泡的,但懂行的会摩热手心握之,则真伪立辨,稍加鉴别,我们就知“掰武”手上这批青头的确是上古遗存,难道这女子玉人头,就是陈教授提到的恨天之国古物?看来这珊瑚螺旋海域果然不简单,我立即问那酒馆老扳“掰武”,这些青头都是从哪搞来的? 掰武说:“兄弟啊,你们都是懂得行市之人,我也不敢蒙你们,实话告诉你吧,几个月前海啸,从海里有一巨兽尸体浮水而出,海水退去后就死在了滩头,由于天热,腐烂得很快,谁也没看出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海兽,不过看那体形比座头鲸还要大上两号,估计是什么深海里的怪物,这罕见的大海兽肚子里有艘小船的残骸,船仓里装着这些青头,所以你们闻这味道是不是有点发臭?想什么办法也去不掉了,我看可能是有捞青头的倒霉鬼遇到海难被卷入了海底,让那东西给吞了,后来我就把这箱货从渔民手里收了。” 掰佬认为奇货可居,自然把价抬得甚高,海底的珊瑚森林里确实存在大量古迹,但能找到的不多了,别看玉器有破损,而且在海底里泡得久了成色不佳,但年份在那摆着,这种青头几十年才见得到一次,想出手买走的大有人在。 #p#分页标题#e# 我对“掰武”的话半信半疑,谁知道他这是从海怪肚子中得来的青头,还是海匪们打劫了来销赃的黑货,但这些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看上了这批货,万一寻不到秦王照骨镜,挑几样恨天之国的古玉交给陈教授,也算是个交代。 这时大金牙等人也私下里商量完了,我暗示大金牙去跟“掰武”砍价,大金牙立刻冲着“掰武”咧嘴一笑:“我说武爷,您别看您是专门接青头的,可您不一定懂得玉道,说实话您这些青头可真烫手啊。” 交易青头也好,交易明器也好,买卖双方如果是懂行的之间打交道,跟平常的一买一卖大有不同,一是来日方长,做这行不能跟同行作一锤子的买卖,二是古玩行业是一个施展眼力、魄力和财力的行业,不具备足够的知识不行,买卖双方商谈价格,不争毫厘斤末,而是以理服人。你说你这东西值钱或者不值钱,那你必须得说出一番能让人信服的话来,所以古玩也称文玩,不能象买卖牲口那般粗来粗往,古玩买卖做成了,买家卖家自能多长一番见识,同行之间交易重在能提高自己的水平,这种情况下价钱反倒是次要的,因为有些学问花钱也买不来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七章 海中古玉(下) “掰武”见大金牙要盘道,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却只好洗耳恭听,只听大金牙边喝啤酒边云山雾罩地给他一通高论,在商周战国年间,民间根本不允许买卖玉件,因为那时候玉器都是特权阶级专用物品,象征着身份和地位,所以那会儿倒斗的手艺人去倒斗摸金,往往都不取明器中的玉件,而专摸真金白银,有些考古学者去到古墓,发现墓主身上的金缕玉衣都被拆散了,价值连城的玉片扔满一地,玉片上的金丝却被倒斗之辈抽剥倒走了,这就是因为那时候社会大环境不允许玉石流通,谁要是敢在街上卖玉,那简直等于自己去衙门自首。 可咱们所处的时代却不同了,在潘家园就能经常见到古玉,这些古玉的来源大多是墓中明器,墓中环境不同于人间,造成这些古玉大多有浸,古墓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有在墓里放石灰积细沙的,也有灌水银的,积石是为了加固,积沙是为了防盗,正因为有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再加上古墓所在的地下环境侵蚀,所以这些明器大多带“沁”,也有称其为“浸”的,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这玉沁的颜色五花八门,一般都按颜色区分,黄色的在陕西内蒙比较多见,是土沁,灰色的石灰沁,白色的为水沁深无迹,黑色的在明器中最多,是水银斑,也称“朱砂沁”或“辰州沁”,紫色的则是死人腐烂沤浸出的尸血沁,绿色的是与铜器相近而产生的铜沁,而有玉石之本色也有黑、碧、青、黄、黑、白等颜色,其中尤以白色为贵。 古人以玉比德,说明圣和人性相通,可带腐沁之玉,却是不宜近人,这些海里的青头,确实是很值钱的古玉,奈何都为海水腥腻之物沉浸,全是海腥盐卤包裹,而且已浸入玉髓,观之好似顽石,懂行的觉得可惜,不懂行的觉得是假货,唯一的办法是找人来盘玉。咱要想盘活古玉,使其玉性与沁色相映成趣,那得花多大的成本?大盘这种古玉必找处女,最好是十八九的大姑娘,长得不好还不行,不是大家闺秀也不好,必须让她把古玉贴肉而藏,一年到头寸步不离,用个两三年能盘回一块就不错了。可咱上哪找那么多大姑娘去?要真有钱雇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盘玉,那咱爷们儿还用得着千里奔波淘换这么多烂石头回去吗?而且大姑娘找多了,咱这生活作风问题也说不清楚了。家里的老婆该不愿意了,所以说这批青头烫手,弄回北京也不一定能立即出手,还不知道要在手里砸多久呢。 海中古玉难盘,这只是其一,还有更要命的,其实嗜好古物的收藏家,也许不会在乎沁色如何,他们收了去是自己找人来盘,古玉斑色深厚,老沁年愈久色愈暗,一轻盘出,各种形色必露其精彩,妙处无穷无尽,展现出古香异彩,勘称奇绝。 但既然玉能比人,人分三六九等,古玉当然也有高低贵贱之别,殷商春秋之古玉,用料尚在其次,个人多以其形制而分高低,古玉中以圭、璋、璧、琥、璜、琮为上品,祭祀环佩之物次之,零星玉件再次之,可您瞧这些青头货在古玉里跟上、中、下三等都不沾边,形制古怪离奇,缺少审美价值和收藏价值,嗜古者未必肯为它掏银子废工夫。 明器青头这种东西,最重要是有人认可,谁都说不清这些东西的出处来历,它顶多也就剩下点研究价值了,不过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成果那还不好说、而且残破不全更是致命的缺点…… 大金牙滔滔不绝地还想再接着侃,听他说话的“掰武”却坐不住了,哪想得到玉石有这么多讲究,听得心服口服,心惊不已,连称佩服,情愿把这批青头高开低走,就算交了学费了,他对大金牙说:“在这做生意算是坐井观天了,有机会一定要去潘家园长学问去。” 大金牙是流氓假仗义,立刻拍着胸口答应只要“掰武”去了北京,吃住玩全由他大金牙包了,东南西北皆兄弟,五湖四海是一家,爷们儿们出来混图什么呀?图钱?钱是王八蛋啊,什么钱多钱少,提钱就觉得没劲、庸俗,咱爷们儿这辈子不就图个仗义吗。 “掰武”目瞪口呆之余,这笔生意就算被大金牙给拿下了,我们虽然从北京出来的时候不算太顺利,但这回南下,到珊瑚庙头一天就先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意外之财,成交之后,我想起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办,就向“掰武”打听,想找一条能出海的船只,不用太大,但必须坚固可靠,能经得住汪详大海中的大风大浪,只要是能合我们心意,价钱不是问题。 “掰武”说这还不简单吗,几位尽管跟我来,他带我们从渔村转向后崖,这珊瑚庙岛四周突出,中部凹陷,宛如一朵在碧海上威开的莲花,全岛惟有东南西南两个小缺口可以停泊船只,另外崖下有旧时水洞,也可在洞内等候潮起时出海,从云古崖上经过前往深水洞之时,环顾四方,只见海连着天,天连着海,碧海蓝天,风平浪静,我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我们出海的时候也能有这种天气。 下崖进入大水洞,发现这里停靠着不少船只,各种各样,而且什么年代的都有,渔船、小型货船、风帆轮机各种各样一应俱全,除了岛上渔民们私有的,也有在海上遇到事故被丢弃在这里维修的,还有些是来这里寻宝地打捞队所留下的,水洞里还有舰船上的老式火炮,据说以前这个水洞被海匪盘据,那些老式的木船和火炮都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 “掰武”引着我们看了几艘船只,我不太懂得舟船之道,找船这件事全凭明叔做主,明叔对船只要求很是苛刻,看了数遭,都没有让他满意的船,这里的舟船无一例外缺少一些我们最为需要的设施。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九章 航海禁忌(上) #p#分页标题#e# 自古以来,摸金校尉之术皆以群经之首的《易经》为本,所以我见那海中散碎的几十片青头古玉,在陈教授所绘的图中,竟然可以合成为一尊完整玉雕,海妖模样的玉人正在“照烛卜龟”,而且从照烛八门的样式来看,象是推演着先天八卦中的卦象,先天八卦很可能是以庞驳精深,奥妙无方的十六字天卦为宗旨,这让我如何能不心惊? 我赶紧定了定神,跟陈教授回到渔家,翻出那箱青头,想要细辨那玉龟背上究竟是哪一刻的卦象,却发现刻着卦象的最紧要处,大部分都被腐浸裹了,上面又沉积着细小海生生物的遗骸,仅凭边角上的部分模糊图形,根本无法分辨,不由得大失所望。 陈教授见我盯着那玉雕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从纹饰和工艺来看,这玉人大概是西周时期祭神卜巫用的东西,但在中国内地从来没出现过类似形制的文物,很有可能是周代传入恨天之国的海底遗存,这是无价之宝啊,是从哪得来的?怎么样?能从卦象上看出来些什么?”他虽是个老学究,但主攻古西域文化,不是易学的专家。 我摇了摇头,这玉雕本是我们意外收来的“青头”,打算运回北京,找人盘出活色生香,卖个大价钱,可绝没想到其中会藏着如此之大的秘密,倘若真如“掰武”所言,海啸时有吞舟海兽死在岸边,这件玉雕就是从葬身兽腹的渔船之中所得,如此便很难判明它的来龙去脉了。 但我和陈教授都很清楚,在殷商西周,乃至东周列国,春秋战国那一时期,统治阶级对大部分事物的决断,都是通过巫卜结果来进行的。他们会将历次占卜结果,以及事后验证之事,都详细地记录到龟壳龙骨上,从某种程度上来看,龟甲和钟鼎几乎是同等重要之物,玉雕上的所谓识纹、饰纹都能证明它的年代,因为同样是甲骨文和铭文,根据时代不同,也各有其不同之处,从形体上来分,夏代使用的是鸟迹篆,商代则多是虫鱼迹,到了西周,一律使用虫鱼大篆,虽然到了后来汉字统一,但各朝仍然存在区别,秦代用大小篆,汉代为小篆隶书,三国用隶书,两晋至宋用楷书,唐代用楷隶加阴识,众多迹象都可以表明这玉雕产生的年代。 铭书钟鼎、天书龙骨,都记载着当时的大事秘闻,那时正是周易演卦盛行的时代,如果能解出海妖照烛的卦象,可以了解许多失传已久的秘密,恨天氏几乎相当于东方的亚特兰帝斯,那得有多少的秘密和宝藏?甚至还有可能得窥十六字天卦的奥秘,可惜这玉人在海中沉了几千年,凭我们目前在海岛上的条件,还难以剥去表层的海蚀腐物,所以暂时无法知道这龟卜演卦中的真相。 陈教授曾听Shirley杨说起过我最近几乎每天都读《易》。对我鼓励有加,说回到北京后若能盘修古玉,等复原了这卦象后还要请我再来进行考证研究。 我心想这本来就是我收来的青头,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回北京就没我什么事了?陈教授可真没跟我见外,直接没收了,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学易理并非是什么出于对国学的喜爱,说到动机更是不纯,当初张赢川“利涉大川”那一卦神数,着实让我心服口服,要是我也能明辨机数,日后不管是倒斗还是做生意,岂不都是百战百胜?另外最重要的是完善对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认知程度,不过当着陈教授的面可不能这么说,听他问起我对易理的心得,便随口跟陈教授说了说我最近学易的体会,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张赢川处听来的。 以前我只懂风水不晓阴阳,其实易字乃是风水之总诀,风水之道追求的天人合一,实际上是说阴阳既对立又统一,这就是易中所说的由推天道以明人事,天道与人道是一个整体,人生在世应当效法天,效法地。 效法天,能够刚健有为,充满活力,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效法地,则会变得宽厚大度,包容仁爱,永远的谦逊合顺,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我同陈教授聊了些易经中的理论,随后我们谈得更加深入,以我们前一阵的经历来看,在某种意义上,先天十六卦与精绝鬼洞、龙骨天书、凤凰胆之间有着理不清的关系,既然这玉人很可能是恨天之国的古物,里面的卦象有没有可能会与海眼有关?恨天之国当年在海上的遗址会不会都被海眼卷走了?当然这些都是我主观的猜测,如果不亲眼看到,大概没人能说得清楚。 陈教授再次嘱咐:“这次出海寻找秦王照骨镜,找得到当然最好,找不到也不要涉险接近珊瑚螺旋中的海眼,古籍中记载着,海眼者,归墟也,被吸进去就别想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当年恨天人遇到了什么毁灭性的灾难,一旦你们有个三长两短……” 我劝他道:“此事您尽管放心,我们这次只是打捞任务,为的是在沉船里找回国宝,另外顺便采蛋发些外财,又不是走自我毁灭路线的敢死队,太冒险的事情绝对不会做。”一番长谈,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按照原定计划,早上我们就要出海,于是我干脆就不睡了,把胖子等人都招呼起来,整装待发。 这天正是出海的黄道吉日,早上先要祭过了海神,不仅是我们的三叉戟号,其余的渔船也都放洋出海作业,众人在反复的准备和等待中度过了多日,终于即将起航入海,个个抖擞精神,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经验丰富的蛋民阮黑,在临出海之前给我们提了许多入乡随俗的要求,渔民和蛋民们的忌讳之多,一点都不比倒斗的手艺人讲究少,而且习俗极为独特,最忌讳说翻、扣、倒一类的字眼,在海上谁敢提这些字,船老大就有权利把谁扔进海里喂鱼,如果驾驶的是帆船,“帆”就触了“翻”的霉头,所以渔民蛋民都管帆船叫蓬船,一向称“帆”为“蓬”,“升帆”俗称“撑蓬”或是“开蓬”。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九章 航海禁忌(下) 久而久之,已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不管是在海上,就算回到家也一概不提这些字,干脆就当世上从没有过这些字眼,另外行船之时,也忌吹口哨,这是渔民蛋民通用的忌讳,而渔民和打捞队还忌讳在甲板上背着手,因为背手预兆“打背网”,是没有收获的兆头,船上的“大主”不能坐,船头不能坐,总之各种名堂和规矩多得数不过来。 我和胖子在福建的时候也跟船出过几次海,对这些规矩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尊重,但并不太放在心上,趁船老大不注意,我和胖子特意在大主上坐了坐,大主是指甲板上的桩子,也没见出什么事故,不过没有规矩,难成方圆,这些航海的禁忌,大概就跟“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行规类似,是为了增加安全系数,而非刻意害人。 #p#分页标题#e# Shirley杨又有她在美国海军学的一套迷信规矩,都说美国科学技术先进,其实论起迷信来一点都不比渔民蛋民含糊,而且他们的规矩更是稀奇古怪,甚至连洗刷甲板的水桶应该怎么摆放都有名堂。 因各海域文化背景不同,类似的海上行船行规也都大不一样,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我们这七个人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为了这个共同的目的,不得不互相作出妥协,否则把这东南西北各地的风俗禁忌都放在一条船上,这次行动就得被这许多条条框框限制死。 但有些事不信邪不行,有些忌讳在船上存在了这么多年,必然有它的原因和价值,也不能什么都不在乎,最后经过协商,只能各让一步。约定不说翻、倒、扣一类不吉利的词,尊龙王爷,拜“妈祖”为神,其余的禁忌能免就免了,就这都已经觉得很吃力了,尤其是我们习惯了说倒斗,到海上就只能通用搬山填海的行规了。 在Shirley杨的建议下,我让阮黑做了船老大,由他和明叔互相替换掌船,在接近珊瑚螺旋海域之前的这一段航程。将采取传统而又可靠的航行方式,使用海图、罗盘、径纬仪、测速仪等古老工具,尽量避免使用容易受到干扰的现代电子设备,明叔和阮黑都可以根据洋流的走向判断出大致航线,经验丰富的海狼都知道,海中潮流由于地形不同,自然分成数股,海底水族也各自占据在其所适应的环境,以深浅流向为界,极少互相逾越。通过投掷浮标便可以观察出洋流走向,难度并不大,加上海上天气非常理想,风浪不惊,前几天的航程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在罗盘开始出现失灵的情况,以及迷失了日月星辰之后,便是Shirley杨搬山填海之术的用武之地了。云深无迹 众人皆有出海经历,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即使海浪汹涌舟船起伏,也不至有人出现晕船呕吐的迹象,只是大海茫茫无际,进入深海后,四周尽是无穷无尽的碧蓝海水,连只海鸟也难得一见,这海柳船三叉戟号虽然不大,也分为三层,在船甲板下中层共分有前、中、后五个舱,后舱最大,装满了整箱整箱各种的补给和清水,中舱前舱个分左右两舱,其中最大的一个中舱被用来当作吃饭的餐厅,平时大伙除了在甲板上透气,大多数时间就在这里消磨时光,两舷的金毗卢水神炮也设在此舱,这种老式的云船炮并不是用来对付深海匪的,而是可以用它轰击驱退海中忽然冒出的大鱼,免得被吞舟鱼顶翻了坐船,三层各舱之间都设有千里耳传音筒,就是一种联接所有船船的铜管子,可以利用它快速地进行通话联络,其余各舱中除了燃料就是物资,满满当当的没有什么空间,在船上狭窄的甲板和船舱中时间久了,也难免令人觉得枯燥乏味。云深无迹 唯一解决地办法就是喝酒,跑船的海狼很少有人不嗜饮,明叔轻易不饮酒,但轮到他掌舵之时手里必定要拿瓶白酒,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而且他一喝酒就高,高了之后话就多,跟变了个人似的,纵论世间得失成败,言辞颇为慷慨激昂,从天上论到海底,但每每说到最后,便要吹嘘他当年下南洋的时候,有多少次在大风浪中死里逃生的经历,称他自己是打不死、输不起的“老海狼”。 这天我实在不耐烦再听明叔吹嘘,却又不想回船里闷头睡觉,见胖子在船头正举着望远镜,望着天海相接处看得投入,我就以为有热闹可看,过去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可胖子看得呆了,顾不上回答,我也拿起自己的望远镜,顺着他所望地方向看了过去,我倒要瞧瞧海里是不是有***美人鱼洗澡? 我调了调望远镜的焦距,镜头里的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原来极远处的海面上海浪翻滚,巨大的鲸鲵之属正成群浮出海面,相互之间距离很远,且皆是只露脊背,如同一座座海中的黑色礁石,以前曾听渔民说海底鱼龙之大,不下百米,大的珊瑚树也高逾数十米,但那都是耳闻,我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罕见的鲸鲵出水奇观,不免看得出了神。 一来那小山般的鱼群距离我们甚远,二来三叉戟号不仅航速快,而且船上配备了威震吞舟鱼的水神炮,所以我们自是不用担心巨鲸鼓浪翻船,没过多久,露出海面的鱼脊就没入海中不见了。 我们现在所航行的海域,海水碧蓝,据说底下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海中大裂谷,位置已经快要接近珊瑚螺旋了,大海沟的一端便是《十六字阴阳秘术》中所描述的“南龙”入海余脉,这海沟正是海气滋生的所在,它究竟有多深,凭现在的科学技术根本无法探知,现今可以探测的程度仅在几千米左右,有人猜测其最深处深度不下万米,至今未能得到证实,不过世界上还是公认这里为“海底深渊”之一,时常发生令人难以云迹理解的神秘现象,能生活在这深海底下的水族形态之怪,躯体之大,若非亲眼所睹,绝对难以想象,海中那些真正狞恶的海怪,都在深海以下几千米的区域潜伏着,有时也偶尔会浮上海面掠食,但维时很短便会立即潜入深海,否则必被接近海面的恶鱼围攻。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章 桅灯魅影 我眺望远海,见鲸鲵起伏,觉得胸怀大畅,蓦地里又生出一阵“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生死茫茫之感,对未卜的前途隐隐有些担忧,于是我对胖子说:“摸金校尉的祖师爷曹老大当年东临竭石,以观沧海,咱俩这当代摸金校尉也算是南临竭石有遗篇了,真是往事越千年,换了人间。不过你瞧这大海浩瀚,无边无际,咱们的座船在波浪滔天其深难测的海面上,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想找出海底南龙的余脉和阴火的所在,恐怕不会太过容易,可要做好应付各种突发情况的心理准备。” 胖子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可担心,说实话我都已经迫不及待去摸蛋了,以前在沙漠在云南,咱们多少次和价值连城的明器擦肩而过,总是以捡芝麻为借口,整个整个的糟蹋西瓜,贪污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啊。我这人太耿直,除了割肉疼,就属掏钱疼,从个以后咱们再也不能明知故犯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狠狠捞上一笔,我早已经为此做好排除万难的准备了,管它是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咱都豁出去了。” 我赞同道:“没错,摸金宣言中说得好,咱们要么不摸,既然摸了就要摸到底,当一次合格的蛋民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肩头这副担子不轻,但是有志者就应该铁肩担重任,豁出去了为这伟大的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是一颗红心永不褪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过你刚说什么爬上九天揽明月,怎么你又不恐高了?” 胖子说:“我为了摸蛋,摔下来拍成肉饼也算一光荣,那我就同大地化为了一体啊。而且咱们这回只下海不登天,本司令何惧之有?听杨参说也不从多高的地方掉到海面上,那也跟砸在洋灰地面的后果差不多,到底有没有这么一说?” #p#分页标题#e# 我正和胖子从船头走到船尾,闲扯带穷聊地解闷,眼见血红的日头在船尾缓缓坠落,霞光万道,照得海面上好似赤蛇乱舞,忽然那黑瘦猴似的少年“古猜”跑到船后甲板,指着船头,示意让我们赶紧过去,出事了。 古猜这小子剃了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锅盖头,虽然年岁不大,但有种特殊的体质,他天生了一对鱼眼,是与生俱来的海鬼,潜水采蛋的时候能很久不用换气,连我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跟阮黑在一起也学了几句中国话,我们之间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这时我见他急匆匆跑来找我,知道船头定有情况,也顾不上细问,就赶忙跟胖子迅速跑到船头,这才发现东面,也就是我们船头驶向的正前方海面上开始起雾了,船再往前开就将进入雾中,前方的能见度越来越低。 这雾生得很是古怪,大约有十几米的高度,雾气濛濛地压在海面上,从我们所在的地方望过去,海雾与天空泾渭分明,又从雾中海气升腾。涌动异常的海气生出五缕黑烟直插天际,这情景就恰似是只黑色的爪子从雾钻出,怪手五指朝天,显得十分恐怖,此时海上风浪静得出奇,夕阳即将带着最后一抹余辉落下。 我征求了一下明叔的意见,明叔见过风浪,加上这时候喝得有点大了,所以对这种情况并不放在心上,他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海上平流雾能见度就会降到最低,在佛堂门曾经有一起两船相撞的事故,死伤了十几个人,就是因为当时突然出现海雾平流造成的,这里海面那么宽阔跟本不用担心,现在距离珊瑚螺旋还有一段距离,到了那片海域,海底的地形才会突然拔高,所以咱们只要慢慢地夜航过去,到天亮雾散之后就能到达大螺旋的外围了。” 我听明叔的那张黑嘴中既然说出不用担心之语,便不得不格外地担心了,于是就用“千里耳传音筒”招呼船里的其余人都上甲板,在海雾中云夜航一点都不能深大意,而且起了雾的海面实在太静了,甚至静得有点可怕,象是在酝酿这未知地巨大灾祸。 我们这支打捞队不敢放松警惕,“三叉戟号”减速至最低,缓慢前进,所有的探照灯全部打开,这船没有桅杆,但还是特意在船顶挂上了醒目的桅灯,桅灯是旧时海船挂在桅杆上地老式信号灯,也有一定的照明作用,据说夜航的时候可以驱鬼,摸金校尉通常都以灯卜吉凶,想不到在海事中也被广泛使用,不过原理却是不同,桅灯防风防水,轻易不会熄灭,悬在高处,加上船头和船舷特制的强光探照灯,虽然会吸引小规模的鱼群,但却能使深海水族远离,即便没有礁石,冷不丁冒出巨大的鲸鲵掀翻了坐船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在这出了海难,船上的人绝难幸免,即便不被溺死在海里,也只有葬身鱼腹的下场。 “三叉戟号”缓缓驶进雾中,海上静悄悄地只能听到螺旋桨搅水之声,似乎连海水都静止了,四周则全都是雾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即使雾中还有几十米的能见度,但在海上来说仅有这种距离地可视范围,跟睁眼瞎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在夜雾中云深前进,我盼着这海雾尽快散去,然而经常在海上捕鱼跑船的海狼,都总结出了一套大自然的规律,阮黑告诉我说:“胡队,雾急生风,这雾一散海上恐怕要起大风浪了。” 阮黑虽然在珊瑚庙岛以采蛋捕鱼为生,极少驾船深入远海,对海事不如明叔了如指掌,但他的优点是朴实坚韧,祖辈有在南洋造船厂工作过的经历,三代赤贫,属于名副其实的血统工人阶级出身,比起明叔来却要可靠许多。 我示意阮黑我对风浪之事心中有数,看明叔喝得快要醉了,便让阮黑去替他掌舵,然后把明叔施进船船,又走到船头,询问正在控制探照灯的Shirley杨说:“雾散后风高浪急,咱们能不能再此之前一举穿过珊瑚螺旋的外旋?” Shirley杨说:“这样做虽然冒险,但也可行,不过时机拿捏不好就麻烦了,不知这浓雾几时才散,而且以目前的航速,明天中午也未必能抵达珊瑚螺旋,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 因为南海内的海水起伏澎湃,所以古代也称南海为“涨海”,在风水一道中形容这是南海海气太盛,汹涌欲出的现象,风浪一起,非同小可。我正在同从Shirley杨商量着该使用哪套应急方案,却听胖子叫道:“老胡老胡快瞧那边……雾里有东西!” 我们急忙止住话头,尽力睁大眼晴去看那夜雾深途之处,果然在雾蒙蒙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盏孤悬着的明黄色桅灯,由于是在雾中突然出现,所以我们看见那灯的时候,已经离得极近了,以桅灯来看应该是艘海船,但若说是船,船上怎么没有其余的灯火?云深无迹。 可能顶多有个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我你疑自己看花了眼,一艘漆成全白色古代海船,就已经从雾里无声无息出现在了眼前,船上除了一盏明晃晃地桅灯,再没别的光亮,而且船头不见人影,船里也没有任何动静,门窗紧紧地闭着。 包括掌舵的船老大阮黑在内,众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场面简直象是一场诡异的幻觉般令人难以置信,在我们摸金界的字典里,“难以置信”大概是一个已经快被用滥了的形容词,可我还是不得不用“难以置信”来形容,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片海域是各条正规航线都不会平白无故经过的盲区,汪洋大海上除了我们之外,哪里还会有别的船只,大海广阔无边,在海雾中迎面撞上一另一艘海船,比天上掉下来块拇指大的陨石砸在脑袋上还要巧,除非它是一艘不请自来的“幽灵船”。 幸亏还是Shirley杨最先反应了过来,转头对阮黑叫道“快转右舵避开它!”那从雾中突然出现的古老海船,已顺着洋流斜剌里直向我们的座船撞了过来,阮黑被Shirley杨一提醒,顿时回过神来,猛地驶满右舵。 这艘“三叉戟号”虽然不大,但船小好掉头,又经英国航海专家精心设计改装过,构造上近乎完美,机动性很强,船头迅速一偏,避过了白色幽灵船的船头,两船几乎贴在一起斜抹了过去,由于距离得太近了,我们站在船头看得十分真切,那艘古船甲板和舱门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在连续几天的风平浪静之后,深海中的海气yswj逐渐郁积,在海起涌起风浪之前,先出现了一场海雾,加上天已经黑了,平静的海面上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海雾笼罩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一艘鬼影般的古老海船,同我们的“三叉戟号”擦肩而过,那艘三桅船,船身通体皆白,虽然也有桅杆可升起风帆,但帆都被摘了,它顺着洋流飘荡,夜航的船内没有灯火,仅在三支白秃秃的桅杆上悬了一盏桅灯,在夜雾里突然隐现,如同鬼火。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一章 幽灵血船 #p#分页标题#e# 船老大阮黑给满了左舵才避免了两船相撞的灾难性后果,两船船头一错,几乎是船梆帖着船梆,中间的距离不到一米,那危险程度就跟“鬼剔头”似的,我们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手心里捏了把汗,万一把坐船撞漏了,大伙就得跟着“三叉戟号”去海底当沉船墓场的展品了。 天幸阮黑转舵够快,两船并没有刮在一起,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各自在海面划过,白色幽灵般的老式帆船,在洋流的作用下迅速钻进了雾中,隐去了行踪,就象它出现的一样突然,直如一个踪迹飘忽时隐时现的海上幽灵。 浓雾的海面依然是一片沉寂,由于这一切发生的非常意外和突然,众人直到那船消失在海雾里,方才慢慢回过神来,额头上都已出了一层白毛汗,谁也不知道那条船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一种说不表道不明的茫然惊惧之意传遍了全身。 常年跑船之人,哪个都能说些大海之上奇异的掌故,鬼船水鬼这些传说尤多,但说起来也大多是道听途说,很少有亲眼目睹经历过的。掌舵的阮黑就从没遇到过这种直接面对幽灵船的可怕情况,渔民蛋民最怕之事便是在海上遇鬼,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遇到狂风巨浪,也许都能应付,但他毕竟不是倒斗的摸金校尉,涉及到幽冥之中的事情,怎么能不心惊,饶是他胆子够壮,此时腿肚子也变得软了,要不是按在舵盘上撑着身体,险些瘫倒在地。 不仅阮黑体如筛糠,连我都觉得心惊肉跳,因为在两船错着驶过的一刻,相隔的距离太近了,即便海上有雾,四下里尽是茫茫一片,但视线范围内毕竟还有那么二十来米的能见度,何况两船最近的时候都快刮到一起了,当时就连那三桅帆船上缆绳磨损的处处痕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眼睁睁地看到那船上甲板和舱门处,都斑斑驳驳的血痕,血色已经干涸发黑了,与白色的船体形成了强烈反差,令人望而生畏,不知是不是船上那些海员的血,可船上的人又都到哪去了?连尸体也没留下,只有满船可见的血迹。 我把这情况对其余的人一说,原来不仅是我瞧见了,胖子、Shirley杨,包括阮黑的两个徒弟古猜和多玲,大伙都发现了这一情况云深无迹,看来肯定不是我看花眼了。刚才甚至都可以闻到了那船上传出浓重的血腥气。胖子出主意说:“见鬼了,肯定是鬼船,我看咱们赶紧下舱准备水神炮,要是再碰上就一炮敲掉它,免得阴魂不散破裤子缠腿耽误咱们采蛋的大计。” 我心想要是真有鬼船,炮弹未必有用,我转头看了看Shirley杨,想听听她是怎么说,那究竟是艘什么船呢? Shirley杨无奈的耸耸肩:“我同你们一样,有好多疑问想问,可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问,但我有种预感,那艘样式古老的三桅船要是真冲着咱们来的,它早晚还会再出现,现在海上能见度太低,对咱们十分不利。” 我们仅仅商量了几句,还没决定是要以退为进,还是以攻为守?就见雾中桅灯闪烁,刚刚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那艘三桅船,竟然悄无声息的,再次从我们船头方向迎面驶了过来,众人相顾失色,赶紧让阮黑掉转船头躲开它。 如果说几分钟之前的第一次与三桅船遭遇,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迅速避开,首先是由于胖子眼尖发现得快,加上有Shirley杨迅速提醒阮黑,船老大甚至没来得急吃惊,就凭下意识扳舵回避,但谁会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那白色幽灵般的鬼船,又从前面的海雾中钻了出来,若不是鬼船却是什么? 众人在这常理难以解释的诡异现象面前目瞪口呆,这回再没上次那么走运了,那艘白色的古旧帆船,来是海雾凝结而成的鬼魁,在雾中飘忽不定,说来便来,说没就没,事先半点征兆也没有。船老大阮黑虽然手忙脚乱地全力扳舵,但只避开了直接的撞击,两船的船侧却刮在了一起,三桅船两侧都挂着渔网,网上都是白色的浮漂,三叉戟号侧面有绳索捆绑着的橡皮救生艇,顿时纠缠在了一起,难分难解。 两船蹭在一处,使得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我们失去平衡,在甲板上东倒西歪,古猜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险些滚进海里,吓得他哇哇大叫,Shirley杨扯条缆绳扔给古猜,让他牢牢抓住。 海柳船“三叉戟号”拥有铜板装甲,避开了直接冲撞,不仅完好无损,而且由于船下的吃水线装有分水刺,反把那三桅船的侧面刮出一个口子,海水顿时从船身的窟窿处狂灌进了三桅船,我们的三叉戟号由于跟它缠在一起难以分开,立刻被那由于注入海水开始下沉的白色幽灵船带得倾斜了起来。 船身侧倾的幅度一时之间还不算太厉害,但是那三桅船船体庞大,时间一久,可能就要被它拖入海里,胖子见状,便想用斩鱼刀砍断绑在船舷的救生艇绳索,这是丢卒保车的办法,我赶紧拦住他的举动:“搭跳板,砍渔网去!” 万一座船出了意外,在茫茫大海上,恐怕只有救生艇,才能带给在海上搏命的海狼们保留一线生机,不到万般无奈山穷水尽的地步,救生艇绝对不能舍弃,三桅船的渔网浮漂勾住了救生艇,就算我们的座船不被那即将沉没的三桅船带翻,也会造成船体或装备受损,形势所迫,不容再多考虑,只好踩着跳板过去,到对面船上砍断那些渔网。 此刻船老大阮黑也不敢使航速加快,“三叉戟号”只能随着对方在海面上盘旋打转,我和胖子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搭起了跳板,古猜和多玲刚刚按住跳板,Shirley杨就抢先从跳板上跨过,敏捷地跃上了三桅船,用斩鱼刀奋力去斩渔网。 胖子也想从跳板上过去,但在那平衡木还要狭窄的木板上,又随着两船起伏摇晃,一步踩空就会掉进海里,怕高或胆小之人,根本没法过去,他别的倒不在乎,可天生畏高,未上跳板心里先怯了半分。 我一把将胖子扯在一旁,边从跳板上冲过去,边对他叫道:“你人别过去了,把缆绳扔过去,在这边接应我们,砍了渔网我们就得立刻退回来。”说话间,便利用跳板摇晃稍稍平稳的一个小小间隙,飞身踏过窜上了三桅船。 跳板虽是又窄又晃,我在部队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演练冲击各种障碍物的战术动作训练,独木桥怕也过了不下几千回,可那毕竟是军事训练中的设施,从这海水滔天的两船之间过去,不免令人脚底下发虚。我根本不敢往脚下看上半眼,仅有巴掌宽的跳板太让人眼晕,很有可能稍有惧意,就会失足掉下去,全凭一股锐气才敢飞渡。 我过去后觉得腿肚子有点转筋,不禁很羡慕Shirley杨的胆识,不过也许是海军的训练方式与着重点跟陆军不同,想到这心里也不觉得有多惭愧了,抄起斩鱼的锯齿刀,对准渔网连砍带割。 #p#分页标题#e# 我从来没见过幽灵船,但我听说所有涉及幽灵船的传闻中,大致可将海上的幽灵船分为两大类别,第一种是船上的人都死光或者失踪了,其原因是千奇百怪的,因为人类对海洋的认识实在太有限了。有人说海里有海鬼或成了精的鲛人,能在水中以声色诱惑水手,船上的人一旦被它们吸引云深无迹,便会不由自主的跳进海里送掉性命,也有人说那是因为海里有些东西不能吃,有种鱼吃了就会致幻,使得船员们跳海自杀,所以海上才会出现无人驾驶的空船,人们习惯将这种船称为“幽灵船”。 还有另外一类“幽灵船”,这类幽灵船大都是失踪多年的船只,甚至有的失踪了几百年之久,却突然出现在海上被人发现,船上也是没有任何船员的尸体,船上的一切设施运转还很正常,都如同刚刚出海不久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在它失踪的几百年里飘去了哪里。 正因为人们无法解释那些神秘现象,所以才会诞生了“幽灵”之船一类的离奇传说,可这些传说似乎都无法印证我们碰上的怪事。第二次撞见这船的时候,我曾怀疑是不是雾中有许多条这样的三桅白船?可我尚且记得船身几处细小的特征,从那桅灯悬挂的位置上就能得到证实,这确实是同一艘船。 那三桅白船庞然大物,切切实实地就存在于面前,一刀砍上去就能在船梆上留下一条刀印,况且这船里确实是血腥味十足,最奇怪的是这船体样式古老,没有任何现代船舶的特征,可三桅船偏偏一点都不显得破旧,有些地方甚至还很新。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二章 灭顶之灾 我胡乱猜测着,手底下也没闲着,几刀下去就砍掉了半张渔网,那三桅船原本借着渔网缠在海柳船上,但还没等我和Shirley杨切断另外半张渔网,海涌起伏之下,两船平行的角度突然分了开来,渔网被扯得紧紧得平绷在两船之间,船身倾斜的力量如果再稍微大一些,救生艇和渔网之一便会被强行拽断。 在船体的一阵大幅度晃动中,我重心向后一倾,身体撞在了船舱上,不料那船好不结实,不堪一撞,身体竟然陷进了船舱的白色木板,撞出好大一个窟窿出来。 我觉得奇怪,回头望了一眼,在被我撞破的船体凹陷处,正自流出一股股的污血,船舱竟然并非木制,而是用白纸板简单裱糊的。Shirley杨见了那些浑浊血腥的血水,也是脸上变色,她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我也已察觉出船舱有异,连忙对她说:“快撤,快撤,这船是白纸糊的,是艘烧给海上亡魂的鬼船。” 平静的海水突然汹涌鼓动起来,船身晃得非常厉害,我脚下无根,踉踉跄跄往后倾倒,后背正撞在船舱上,只听得“喀啦”一声,竟把木板撞得陷了进去,这一下撞得虽然不轻,但我并没有感到疼痛,那感觉就好似撞在了一个空纸壳子上。 我疑惑地回头看去,白色的三桅船,大约在接近舱门的位置,被我撞得塌陷进去了一大片,并不是船板朽烂不够结实,那舱门根本就是硬纸所糊,要不是Shirley杨伸手将我拽住,很可能止不住势头穿破硬纸摔进船舱里了。舱门的裂缝里漆黑一团,看不清舱内状况,只有里面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想要做呕,船身一晃,就顺着门缝往外淌出血水。 茫茫大海上怎么可能有一艘纸船?我记得中国沿海地区有种放“大暑船”送五圣归海的习俗,于大暑日送船出海,任其自行漂流;还有一种类似逐疫的奇特风俗,每有疠疾之类的传染性瘟病发作,就会举行类似活动,使用的都是废弃的旧船,逐疫有送瘟神出海的含义,一般都是在旧船上糊满白纸,并且船上要扎许多纸人纸钱,另外诸如刀矛枪炮、各种渔船商船用具,以及桅橹樯舵无不一应俱全,唯独白米最多只可放置一升,都是沿海行船捕鱼之人捐赠之物,捐在船上的事物越多,瘟神就会送得越远,这种船上一般都装着染病而死之人的尸体,最多的时候满满一船都是死尸,用船牵引到远海再行点火焚化。 解放前出过一件事,临海的镇上有间米铺。有一天深夜,忽然来了一个客人要祟米,因为天黑,米铺掌柜的看不太清那客人的相貌,好象穿着一身长袍,这衣服很怪,有点象是死人穿的凶服,而且来客身上有股咸腥腐烂的尸臭味。问他缘故,那客人便说船上带着猪肉,路远怕坏,便把新鲜肉都用大盐和鱼腥拿了,可没想到虽然猪肉腌过,但由于天气太热,还是腐烂发臭了,明天天一亮就会找地方处理掉。那米铺掌柜是个贪小便宜的人,见这些米要价非常便宜,唯一的缺点就是装米的袋子有点发臭,不过米铺掌柜认为,即使米上有臭肉的味道不要紧,可以参和着往外卖,谁也发现不了。于是也没多问别的,点着灯笼过称收米,然后命伙计暂时把米先摆在院中,晚上过过风,明天天亮再入米仓,要不然实在是太臭了,谁知转天早晨一看,拆开来倒在院中的几十袋大米,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地的米粒,收起来大概有一升,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可能是撞鬼了,买进的是疫船上的死人米,当时也没敢声张。不出三天,镇里就发生了瘟疫,死了将近一半的人。 这个传说我在福建时听过不止一次,凡是讲述者都说这件事情是真事,不过并不是发生在福建,具体事发地点是江浙沿海的某地,是民国年间的旧事。那时候年纪小,世界观不成熟,对这种怪力乱神很喜欢听,令我至今记忆犹新,有时候无意中想起船上的僵尸晚上到米铺卖米送瘟,还真觉得后脖子有点凉嗖嗖的,所以我一看舱门是用白色硬纸封堵,首先就想到了是逐疫之船,不知是不是该船与拖带它的船只分散了,才随洋流到这里? 我心念一动立即想起此事,但逐疫的风俗不是早就废除了吗?一时想不太明白,不过逐疫船这个观念先入为主,认为这船上绝非善地,逗留的时间一久,说不定会传染上舱内尸体的疫情,我也顾不上再仔细察看,急忙招呼Shirley杨赶紧撤回“三叉戟”。 Shirley杨用斩渔刀戳了戳脚下甲板,发出嗵嗵的木头声响,对我说:“大海上怎么会有纸糊的船?全船只有前后舱口用纸甲遮了,如果整条船都是纸糊的,早就被海涌吞没了。” 我心想Shirley杨虽然知识面很广,但她毕竟受的美式教育,美国总共才有多少年历史?当然不知我中华地大物博,自古民间奇风异俗繁多,眼下事态紧急,哪顾得上再作详细说明,而且此时正值海雾弥漫,妖氛浓重,惟恐那渗出血水的船舱里会跳出个卖米的,于是不再多说,立刻牵了她的手奔到船弦。 海涌渐增,缠住两船的最后半张渔网即使不用刀砍也快被绷断了,为了预防意外发生,Shirley杨仍是挥刀将鱼网彻底割断,两艘船失去了连接,船身摇晃之中越离越远,那条跳板落进了海里,船老大阮黑控制着三叉戟全力接应,使其尽是贴住三桅船。对面船上的几个人对我们大呼小叫着,把两条捆了救生圈的缆绳,先后给我们抛了过来,我把斩渔刀随手丢掉,用胳膊紧紧抱住救生圈。看来要想回到“三叉戟”,只能跟猿猱一样从半空荡过海面了。 #p#分页标题#e# 甲板距离水面的高度很低,但多铃和古猜很有经验,他们已提前把绳索绕在了船顶较高的地方,要抓住缆绳悠过去还不至于落水,正要行动,但胖子大声叫嚷着把探照灯的光束压到海面上,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我低头向船下的海面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水面上全是鲨鱼的脊翅。它们被血腥吸引,正从四面八方赶来,数量很多,都围着船只打转,因为太过兴奋,游速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是掉进水里,片刻之间就会被它们撕碎。 胆子再大的人见了这些鲨鱼也会觉得胆寒,以它们的速度和口中几层胜过刀锯的利齿,猎食落水之人,无异于猛虎扑羊。Shirley杨更知见了血的群鲨厉害之处,骇然失色:“我的上帝啊,老胡你可小心了,千万别掉下去。” 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其中厉害,我也不得不提醒她道:“你也千万别犹豫,过去的时候别往海里看……”这时yswj三桅船起伏更是剧烈,两船之间的距离再次扩大,由于海水灌入,这一侧的船身本就倾斜了,而且距离越远,就越有可能在荡过去的时候落进水里,再也没有时间给我做充分的心理准备了,想一起走也不可能,必须有一个托高另一个,云深无迹增加离地的高度,把触到水面的可能尽量减至最小,我托住Shirley杨说:“你先走,我助你一臂之力……” Shirley杨急道:“不行,你又要逞能,你自己怎么过去?”分秒必争的生死存亡之际,我跟本不想等她再多说,托起她的脚往上用力一推,Shirley杨身体轻盈,拽着救生圈在缆绳带动下,刷地一下滑过水面,她一触到船侧悬挂着的救生艇,便立即手足并用快速攀上船弦,转身对我叫道:“快过来,那船要沉了。” 但这时两船随着海波起伏,距离已经拉开了,刚才我为了帮Shirley杨荡过海面,便把自己的那条救生圈放在了身旁,没来得及找地方固定住,两船一分,救生圈便被缆绳拖进了水里,胖子和古猜等人见状急得在甲板上直跳脚,他们赶紧拉扯缆绳,去把落水的救生圈拽回船上,想再一次扔过来救人,但离得稍远,一抛之下却又掉在了海里。 这三桅船底部被刮了个大裂缝,海水不断灌入,船身虽然已经倾斜了,但不知为什么不仅没有下沉,反而开始摇晃起来,好象海底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攫住了船底,再摇得几摇,这本身就不太结实的船体就要散架了。 我见距离“三叉戟”越来越远,海雾中都已看不清同伴们的脸了,逐渐逐渐消失在了浓雾里,只听到他们拼命地喊叫,脑子发涨,也听不清他们喊的什么,只是听到那些声音心里就有点发酸,一种孤零零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真要同这幽灵船一同葬身海底了?随着船身颠簸,三桅船舱中的污血也不断涌出,顺着船甲板流到了海里。虽然夜雾中没有灯光照明,难以分辨海上情况,但听海水里那片乱糟糟的响动,就跟下了饺子开了锅似的,就知道四周聚集的鲨鱼之多,已经无法估算了。 船上黑灯瞎火,唯有桅上的孤灯亮着,我四处一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好抱着主桅稳住重心,打亮了随身带的小型聚光手电筒,终于又有了些许光亮,我照了照那被我撞破的纸舱门,白色的船舱都被里面流出的血水染透了,已看不出本来面貌,我心想不如在临死前看看那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流那么多血,等到下边见了老马他们,我也好如实汇报,免得被一问三不知,到死还是个糊涂鬼。这幽灵般的白色血船,好像有生命一样哪里破损了哪里就会流血,若说是逐疫的船却也不象,我真想看看这鬼船里到底有什么名堂?云深无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我的好奇心总会战胜自己的恐惧,心中一发狠,就打算冲进船舱里看个究竟,可是还没等抬腿,船身就猛地沉了下去,我骂了一声***二大爷的,怎么突然间又沉得这么快了? 在部队的大熔炉里锻炼了这么多年,又做过不少次摸金校尉的玩命勾当,遇到这种情况,毕竟不能眼睁睁等死,于是用牙咬住微型聚光筒,手脚并用爬上了桅杆,船沉得快,我爬得更快,“噌噌噌”几下就攀到了桅杆顶端,只见上下左右全都是海雾,下面则是海水汹涌群鲨游动的杂乱响声,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三桅船沉得越来越快,浓重的海雾中已经看不到“三叉戟”的去向,我心想如今能做的只有尽量争取时间,等待他们把船驶回来进行救援,现在只能盼着这船沉得再慢一些。刚开始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声,现在连声音都没有,希望变得渺茫了许多,估计是再也看不见胜利的那一天了。正在我苦等援兵不至之时,海中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波动,漏水的三桅船突然又从水中冒了出来,象片随风飘动的树叶,云忽高忽低被海浪抛上抛下深,在这天旋地转般猛烈的摇晃之下,我所抱的那根桅杆颤悠悠倾斜欲断,随时都有可能倒向水里。 三桅船因为漏水,终于开始沉入大海,海水中群鲨盘旋,被血腥味刺激的精神亢奋,木船被鲨鱼撞得咚咚作响,我赶紧攀上桅杆顶端,没想到这时船身晃动起来,已经沉入海中的部分,却忽地浮出水面,迷雾中只听得船舱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如龙吟海啸。 我全身衣服都被三桅船激起的海水溅湿了,耳畔呼呼生风,随着船身猛烈地起伏,紧紧抱了桅杆不敢撒手,听到船下的动静,心说不好,难怪这船漏了水依然不沉,原来海里有东西托着它,这东西得有多大个?难道船舱里的血都是那家伙的?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三章 金毗卢水神炮(上) 想到这冷汗直冒,暗暗叫苦,心中没着没落不知高低,这时眼前一花,我在桅杆上看见海雾弥漫之中船灯闪烁,Shirley杨指挥阮黑驾驶着“三叉戟”破浪而来,我大喜过望,虽不知他们是寻着声响,还是跟着围向三桅船的鲨鱼从海上兜了回来,能及时赶回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谢妈祖了。 三桅古船歪斜摇晃,桅杆向着海面倾斜,由于在雾中能看见三叉戟之时,距离已是极近了,眼看着两船就要在雾中再次错过,我想从桅杆下去已是不及,拿捏了一下两船间的距离,决定冒险来个乾坤一跳,趁着船身摇晃倒向那艘三叉戟号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跳下桅杆,身体斜着落下,掠过了鲨群翻涌的海面,奔着绑在三叉戟船侧的橡皮救生艇扑了过去。 #p#分页标题#e# 但船身随波起伏,并不是静止固定的目标,恰算的时机与距离瞬息间就产生了变化,并没能直接落到橡皮救生艇上,就差了半步,直直的朝海中坠去,在胖子等人的惊呼声中,我双手拼命前扑,终于抓到了固定在橡皮救生艇底部的绳索,身体悬桂在了半空,而双脚己经碰到了海水。云深无迹。 我手上被绳子勒得火辣辣一阵疼痛,但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手断了也不能撒手,一撒就就要喂鲨鱼了,腰上用力,想要顺着救生艇爬上船去,突然感到有个东西撞到了脚心,原来围着那艘三桅船的大鲨鱼太多,竟然被我踩到了一只,也不知是踩到什么部位了,但鲨鱼身体里那股嗜血的野性,和它鲜活生猛的力量却感觉得异常真切。 我惊得头发根都麻了,如同在那一瞬间全身过了回电,顾不上去看脚下的鲨鱼,玩了命往船上爬去,可越是心急脚底下越是发虚,这时胖子等人在上面用勾杆将我搭住,被他们往上一扯,我才顺势攀上了橡皮救生艇。 Shirley杨伸手把我拉上船:“老胡你真是亡命徒,这么高也敢跳,你不要命了?”我惊魂未定,后怕起来不敢回想,感觉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已经分辨不出是冷汗还是海水了,但人倒架子不倒,还想说几句充场面的话交代交代。 这时明叔从船舱里爬上甲板,他可能酒劲刚过,还有点不太清醒,可抬眼见到近处有条白影般地三桅船正晃晃悠悠云深无迹地后后驶过,顿时脸色大变,好象见了鬼魁一般,他也顾不上说多余的话了,只对众人叫道:“这是打标的血船,赶紧……赶紧升起震海炮,准备炮弹。” 我听明叔突然这么说,心想他可能知道那三桅船的底细,既然事情紧急,没必要细说,于是招呼船上众人紧急布置金毗卢水神炮,准备炮击“幽灵船”,行动展开得非常迅速,船舱虽然狭窄但所有的人都能有充分准备,在紧急状态下依然能做到有条不紊。因为众人都知道,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想冒险进入珊瑚螺旋是不切实际的,我和胖子,以及古猜和多玲,在海上无事之时,就在Shirley杨的指挥下按照海军的标准进行准军事化训练。因为海上行船,非比陆地,个人的能力是难以面对惊涛骇浪的,必须要求全体成员合并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整体,一旦出现事故或遭遇危险,只有全员协同,才有可能化险为夷,船上总共只有七人,所以每个人都必须身兼数任,全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于是随着一声令下,按照以前多次演练过的部署,迅速各就个位,我和胖子当先下船调整炮位,瞄准目标,古猜和多铃拆开弹药箱搬送炮弹,Shirley杨则通过船上的千里筒指示阮黑调整航向,给炮口让出射击角度。 几秒种之后,“三叉戟”上的水神炮便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海雾正厚,两船已是第三次错过,满是鲜血的三桅船,正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Shirley杨不断报出方位角度和航速,船老大阮黑虽然惧怕那艘鬼船,但性命彼关,仍是鼓起勇气掉转船头,并加大航速,从三桅船的侧后方接近过去。 明叔在船舱里指手划脚地指挥着,我和胖子已经做好了开炮的准备,众人喘着粗气,等候“三叉戟”进入最佳射击位置。利用这个间隙,我问明叔:“那三桅船白纸封门,满船是血,它究竟是艘什么船?” 明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说:“丢他老母啊,幸好你阿叔我及时发现,那是艘打标的血船,咱们要是不用震海炮把它打到海底,搞不好会遇到大麻烦。” 原来在南洋沿海,有种类似放逐疫船的罕见习俗,称作“打标”,所不同的是,打标船里面装的不是死人,而是一种巨大的海兽,南洋海中产一种体形很接近“鼋”的巨物,称做“大拥沙”,海中并没有活鼋,大拥沙是渔民俗称,其形体似鼋而非鼋,有裙无足,有首无尾,背色青黑,腹部有大白纹,平时多居于浅海,埋身沙中,常常暗中兴风作浪,覆没往来的渔船,渔民对其恨之入骨,有时会有搁浅在岸上爬不回去的,发现的渔民云深会立即通知其他人,用无铁链锁了将迹其活捉,凡是捕得此物,又逢祭祀海龙之期,便会修复破旧已久的古渔船,将大拥沙放了血装入底舱,再把古船用纸甲渔网包裹,以船牵引至深海任其随洋流自去。 南海波涛汹涌,向来风高浪急,这种船多半都不结实,到得深海大洋之上,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风浪打沉,大拥沙便会随之葬身海底,水底鱼龙蛟鲵之属,最喜食拥沙之肉,它们会纷纷钻进破碎的船体,把那大拥沙撕咬得仅剩一具空壳,渔民们都相信海底有“龙”,将其视为海神,他们这种习俗是一种祭祀海神的行为,可让龙王爷保佑海上风平浪静。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三章 金毗卢水神炮(下) 但也有极特殊的情况,“大拥沙”力大无穷,而且性蠢皮厚,不知疼痛,往往被渔民们乱矛攒刺放了血后,仍得不死,破舱遁海而去,船外罩着的渔网就是防备它挣脱出来,我们遇上的这艘三桅船,特征非常明显,要是知道其中缘故的海狼,一看便知是用鼋鳌祭龙王爷的打标船,因为没有牵引之船,而且牵引船也不可能来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它显然是已经被放至远海,由于最近几日海上波澜不惊,天气好得出奇,才始终未沉,竟然漂流到了珊瑚螺旋附近。 三桅船虽然已经漏水,却在摇摇摆摆的起伏之中始终未沉,而且三番五次地撞向我们的座船,明叔虽然为人不太可靠,但他行遍南洋,航海经验丰富,在海上见过千奇百怪的各种事情,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很可能三桅船里的“大拥沙”没死透,撞破了船底,但由于身躯庞大,被卡在了底舱,这种鼋鳖之属,力大无穷能够负山过海,它不善入深水,定是想在水面上找个什么东西,撞掉背上甩不脱的船架子,这才阴魂不散的跟“三叉戟号”缠上了。%D4%C6%C9%EE%CE%DE%BC%A3 海雾中能见度低,我们的船也不敢开快了,备不住就让它撞个正着,虽然三叉戟两侧有铜板装甲保护,也未必能保证没事,最要命的是这血船吸引了众多鲨鱼,一旦引来深海的鱼龙巨物,那将会是倒海翻江的动静,明叔就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兀自心有余悸,此刻被我一问,当下捡紧要的情形跟我们说了。 由于大拥沙仅在一些自然环境特殊的群岛海域出没,所以这种打标祭海龙的习俗并不多见,别说我和胖子没听说过,就连船老大阮黑也不知晓,只有明叔这种常年在远海外洋上做亡命生意,专涉狂波惊澜的海商才了解一些。 不过我和胖子对此将信将疑,眼看那艘三桅船即将从水神炮的射击死角中进入射程,胖子还忍不住问明叔这事是真的假的,喂龙王爷的?海里当真会有龙?那龙宫里是不是还得有虾兵蟹将和耍大锤的王八将军? #p#分页标题#e# 明叔目不转晴地盯住三桅船,生怕错过了开炮的时机,口里对胖子说:“有没有搞错啊,见过龙王爷的人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你要想知道,就要自己游下去看个明白,那血船再不沉下去,早晚云无要把海底的大家伙引上来,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咱们这船虽快也一定没得逃……快……快开炮……” 在明叔的叫喊声中,我们的座船与三桅血船之间,再次进入了平行姿态,间距不过十五六米左右,正是使用金毗卢水神炮的最好时机,由于射程实在太近,甚至不用考虑炮击的提前量和抛物线弹着点等因素,几乎可以用火炮来直瞄射击。 金毗卢水神炮是以旧式移动船炮改良设计,并以印度水神“金毗卢”命名。之所以用老式小型舰炮,是因为所谓的水神炮,并非是以杀伤为主的海战武器,它还要在航海中起到多种作用,老式的炮弹更便于改装,可以根据具体需要,制造使用多种不同用途的炮弹。 炮身接近古时“臼炮”,不过臼炮形体短粗,需向高四十五度角以上开炮,取抛物线射击敌人。旧时在中国将“臼炮”俗称为“虎蹲”,也有叫“田鸡雷”,都是以形状得名,在日本等国则称它为“曲射臼”,海神炮的发射原理接近于“臼炮”,不过口径小了许多,炮身加长,射击角度可以压低,在三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炮手控制下,装填发射速度也会相应提高许多。 炮弹的种类包括子母弹,弹膛中空,内容许多铅丸炸药,膛中构造特殊,有前后各部,能在空中炸裂,母弹爆炸后,子弹四散,覆盖面极广,子弹内装有碾碎的钵罗藻,可以使钵罗藻碎流盖住一定区域的海面,钵罗藻为印度洋海中异类植物,物之属性有生克制化,凡海中之鱼鳖鲸鲵水族之属,大多惧怕这种海藻,遇到鳖鱼鼓浪倾覆舟船的情况,可以逼迫其暂时遁入海底。 此外“金毗卢水神炮”的各种炮弹里,还包括开花弹,开花弹也是内分两层,又分铜铁两种质地,着弹后炸为碎片,威力甚大,是一种轰击礁石或建筑的攻击形炮弹;另有实心钢甲弹,中心坚实,外裹钢衣,穿透力强,专用来攻击海匪的铁甲舰船;葡萄弹则是在膛内即炸裂,纷飞脱膛,不能及远,诸如此类,举不胜举。正因其在海上效用众多,是航船的守护神,故以金毗卢相称,英国人则称它为震海炮,最早是英国海军发明,后来在南洋被广为使用。 只见那三桅船正在金毗卢水神炮覆盖范围内起伏晃动,明叔连连催促发炮,我让古猜抱来一枚子母弹填入炮膛,利用千里传音筒让阮黑尽量保持船速平稳,然后一挥手发出信号,胖子早把引线点燃,哧哧一阵白烟,震海炮的炮口火光一闪,硝烟云弥漫中炮弹射入了三桅船的船身深,随后又听见母弹中的子丸辟啪乱响,随着爆炸声起,钵罗藻到处飞散,三桅船船里船外尽是钵罗碎藻。 我本想再指挥众人继续炮击,但那“钵罗藻”也真有奇效,血船下的大拥沙被其所迫,虽然它不耐深水,也不得遁入海中暂避,云深无迹就连海面上那些闻腥而至的鲨鱼,也纷纷逃散。 眼见三桅船没下海面,脆弱的船身被水压一带,就成了碎片,只有船身的层层渔网,裹着一个巨大青黑色之物沉入海底,血水把整个海面都染红了,想必那黑色小山般的大拥沙身上带血,又失了那层木船的阻挡,在海底必定躲不过恶鱼的围追堵截,或被歼,或逃遁,再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舱里的众人齐声欢呼,我对明叔等人说:“四十年代靠战斗,五十年代靠口号,六十年代靠忆苦,七十年代靠批判,到了现如今八十年代,咱当然要靠办法了。办法就是战术,我看今后只要灵活练用类似的战术,咱们一定可以顺利捞回月光明珠和秦王照骨镜。”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四章 龙上水(上) 明叔还在抹汗,他刚刚真是吓坏了,庆幸地说:“还好还好,要是再拖下去海里的龙王爷冒出来,咱们就算是有再多办法也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真是有得搏了。” 胖子骂道:“狗屁龙王爷,我和老胡听这种段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也没见有真龙,再说了,就算是真海里真有龙,能他妈吓住咱们吗?人为财死,财是什么?财就是真理啊,咱爷们儿为了追求真理,连死都不怕,怕什么龙?” 我们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千里船音筒里传来Shirley杨的声音,招呼全员火速上甲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见又出事了,哪里敢在耽搁,一个接一个地爬上船甲板,这时海雾已经小得多了,但还未散,Shirley杨正抬头观天,她见我们赶来,便指了指天空:“你们听天上是什么声音?” 我抬头望着被海雾遮盖的天空,侧耳一听,果然一阵好似金属层层断裂的巨响,我忍不住喃喃自语:“那是***什么动静?”随着响声逐渐变大,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的海雾中露出了轮廓,明叔惊得倒坐在了甲板上,口中只吐出一个字:“鱼!” 看时间天已经亮了,这时海雾的浓度也正在连渐减弱,能见度扩大到了几百米开外,但远处的海面依然白雾蒙蒙,我们在甲板上听到空中金风不善,正自惊疑,不知雾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明叔突然倒坐在地上,惊叫:“鱼!” 几乎就在同时,我感觉有一物落在头上,凉冰冰滑腻腻,用手一摸,竟然是条小鱼,空中接二连三的掉下鱼来,那些鱼大的小的都有云深,有不少都落在船甲板上,兀自活蹦乱跳,翻着白肚想试图跃回水中,我暗道一声怪事,天上落鱼了? 随着不断有大大小小的海鱼从天空落下,海面上犹如下起了一场大雨。四周巨响如雷,又好似风吹竹筒,呜呜长鸣,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这些声音,不过被这阵混杂着海鱼的骤雨一冲,海雾散得更快。 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前方不远,海面上出现了一堵巨大的水墙,海水排空而来。三叉戟号在这堵从海中升起的大水墙面前,如同一片孤叶,东方的天光都被水墙彻底遮住了,刚散去海雾的天空又立刻暗了下来,海柳船三叉戟号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海底深渊。 我们在船上被这骇人的景象震慑得瑟瑟发抖,平静的大海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狂暴的一面,眼看离那水墙渐近,越近越觉得威势迫人,海水壁立,令人不敢逼视,船老大阮黑赶紧转舵,否则三叉戟再向前行驶,就会被那股巨浪击碎。 我抓住明叔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这是什么?海啸了?”昨天黄昏时分,我凭海观望,见东面海雾中有黑云逼天,如同浓云中有怪物下降,正是《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所说的海气凝结之状,不知现在出现的大水墙是不是海气郁积所产生的。 明叔抱住救生圈躲进舱门里说:“这怎么会是海啸,胡仔你仔细看看,那是龙王爷上水了,是龙取水……”然后他叫阮黑动力全开,把“三叉戟”增加到最大航速,躲避龙上水风压产生的旋涡。云深无迹 #p#分页标题#e# 我听明叔一说,才知道是令海狼们谈之变色的“上水龙”,也称“龙上水”或“龙取水”,以前仅闻其名,未谋其面,想不到有如斯威力。我让其他人赶紧进船舱,免得在甲板上被巨浪卷进海里,“上水龙”是种海上最具毁灭性质的一种力量。 所谓“龙”,在风水中指地面和海底的起伏连绵的山脉,这是一种比喻,在中国历史上,“龙”还有许多特定的含义。古人认为龙为鳞虫之长,能够兴云雨,利万物,是四种灵兽之一。至今为止,还无法真正判断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有龙这种生物。 在汪洋大海上跑船的海狼对龙也有自己的态度,他们肯定是相信有龙王爷这种神灵,但具体说到“龙”,主要是用来形容恐怖的气象情况,例如龙上水这些情形,古代绘画中巨龙怒目吐舌,乘黑云飞腾的形象,很可能正是对海上灾难的一种抽象描绘。 《易经》上记载着“云从龙”,也可以理解为“龙即是云”,云是指气压和气流一类的自然因素,由于气压不平衡,就会产生风,凡是空气上升,随着体积增大和气温降低,就会形成云深无迹。大湖大海上的水龙,就是由于极低的气压而产生的,而“上水龙”这中现象,则是由于海底海气喷涌出海,与低空气压相激,观之好似巨龙出水产生的大水柱。 十六字阴阳风水一道中认为,起于峨眉山的“南龙”,是天下最大的龙脉,其势远超发于昆仑的“北龙”与“中龙”,南龙起自峨眉,并江东去,其中一条余脉自海沿诸山入水,在海底延伸向北,以朝鲜日本两地为案护;另两条主要的余脉则蜿蜒南下,在海底环合凝伏,不知其结局所在。珊瑚螺旋海域附近,正是南龙海气涌动之所,即使不在风季,飓风云依然肆虐,也会经常深发生“上水龙”一类日可怕现象。水龙从海底涌出,向火山喷发一样冲出海面,许多深海淤泥里的沉船古树,以及海中水族,凡是被其卷住,都会被裹上半空。 我们在船上四顾海面,皆是浊浪滔天,水势排空压顶,天海之间不仅只有那一堵巨大地水墙,而是数十道“龙上水”同时出现,海水倒灌向天空,惊人的是巨浪通天的一刹那,在这些水墙缝隙中的海面竟然平静无比,海中升腾的水墙也似乎凝固在了最高之处,海气直上直下,海面甚至没有来得及猛烈波动。 在这大自然展现神奇与威力的静止画面里,只有被海水冲到天空的海鱼和水雾,在不停地落回水里,处于这令人窒息的天地巨变中,三叉戟号的前后左右,包括头顶天空,全被蓝色水晶般的海水包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四章 龙上水(下) “三叉戟”似乎完全被海水吸住,停留在四周海墙壁立的深渊中苦苦挣扎,却似乎丝毫没动地方,我们在驾驶舱里把手互相握住壮胆,都想从对方的脸上找些信心给自己增添勇气,以面对眼前这难以想象的考验,但这种天地巨变的震慑下,众人面面相觑,谁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都如同死灰一样。 正在这时,那阵很象钢筋断裂的金属咆哮声突然逼近,一片巨大的阴影从水墙上方慢慢出现,一艘钢铁巨轮前半部分的残骸,从水墙中缓缓探出,如同一艘在天空的海船,行驶到了垂直的水墙瀑布处,眼瞅着就要坠到下层海面。 此刻海上情景,完全沉浸在一种恐怖无边的凄绝之中,在近乎凝固的一瞬间,船上船下似乎同时出现了两个海,一个海悬挂在天空,而另一个则是“三叉戟”竭力挣脱不出的海面。天空上的那个海,里面掉落出许许多多从海底带上来的东西,沉船断锚、鲸骨鲵鳌,反正沉积在海底的东西都被翻了上来,我们眼前是千万吨的海水,被升腾的海气带到了天空,分成数百道厚厚的水墙悬在头顶,一艘海底沉船的残骸,也被强烈上升的气流推上了天空,由于是在边缘,那无名巨轮的残骸,也象那些被海水甩出来的海鱼一样,要从高空滑落。 明叔抬手指着半空,张开嘴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但没有人能听得到他的声音,耳中都被不间断地轰鸣覆盖,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说:“沉船要砸下来了,正在咱们头顶!”但这时候语言失去了作用,我挥着手用力指了指左侧,示意掌舵的阮黑:“再不赶快把船开出去。咱们就要玩完了……” 船老大阮黑脑门上青筋蹦起,拼命的转舵,“三叉戟”的船身终于硬生生打了个横,黑色的巨轮残骸如同一颗从高空投下的重型炸弹,落在了“三叉戟”船头刚刚停留过的海面,水花溅射,激起一股强大的波浪,船体被怒涛冲击,东摇西晃如同风中落叶,一时险象环生。 坠落的沉船残骸刚刚落下,所有的上水龙忽然被抽上半空,两部分海水从中分离,厚重的水墙遮蔽了一切天空,乌云四合,海面上漆黑无边,一眨眼的功夫,咫尺间便已不能辨认。在短暂的静止过后,猛然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我这辈子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雨,风浪卷动,恰似天河倒灌,海面浪涌翻腾,“三叉戟”在暴风骤雨下的海面上忽高忽低,被一个接一个的惊天巨浪抛上抛下。 我们在舱中紧紧抓住身边所能抓住的一切固定之物,就觉得胸腔里的五藏六腑,都跟着那一叶飘萍般的座船,被惊涛骇浪一时扔上了万丈高空,一时又坠云入无底深渊,被折腾得神魂颠倒,人到了这个地步,完全身不由己,只能听天由命了。云深无迹。 海气虽然已经化去,却在海面形成了一股飓风,在海水滔天,浊浪排空的汪洋狂澜之上,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经英国人精心改装的海柳船“三又戟”能够经受住这次考验,不过即使明叔和阮黑这种海狼,也判断不出这阵风暴会持续多久。 这种情况下,船上打捞队里最受罪人的要属胖子,尤其是受不了被浪头卷上天空,又象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掉下来,海水和暴雨不断打在驾驶艇的观察窗上,天海间阴晦无边,根本无法分得清前后高低,见此情形,他脸色都快被吓绿了,此时风浪虽大,却没了空气中那股龙吟般的金风呜咽,就听胖子不停地念着:“天后娘娘保佑,天后娘娘快来保佑,回去给您老上香送果子重塑金身啊……弟子先给您磕一个了,快来救命啊……” 我知道胖子什么都不在乎,唯独过不了恐高这一关,现在就算按以往的办法,闭上眼晴不看也不济事,海上巨浪连樯而来,让人连个喘息的空当也没有,连他都求神拜佛了,可想而知心里有多害怕。我担心他吓得手足俱废,从船舱里滚进海中,于是赶紧让古猜和多玲姐弟两个紧紧按住他,别让他吓昏了头发生意外。 #p#分页标题#e# 明叔在海上全指着酒精壮胆,咬开酒瓶灌了几口,反倒是比别人镇定了许多,他听胖子哀求天后娘娘快来保佑,顿时魂不附体,情急之下把酒瓶口塞进胖子口中:“天后……天你个大头鬼啊,肥仔你有没有搞错,这时候还敢乱讲……快喝酒,喝酒堵住你的嘴。” 天后娘娘是万民敬仰的神明,原来历凡航海之人,遇到风浪,求告天后娘娘保佑,则会使风浪平息,舟船平安,无不灵应,但这里有个禁忌,“天后娘娘”这一称呼,仅能在陆地上用,比如在天后宫之类供奉妈祖的庙祠里烧香还愿,这时候需称“天后“,而在海上遇到风浪危险,千万别呼“天后娘娘保佑”,而必呼“妈祖保佑”,至于求天后保佑这种话在海上连提都不能提。 其实,“天后”和“妈祖“是一回事,但常年跑船的人,几乎没有不迷信的,在海上迷信的说法中,遇到惊涛骇浪、倾覆舟船之险,船上的人如果高喊天后娘娘救命,天后娘娘虽然肯定会都来救你,但必须先排仪仗,天后出宫的排场和仪式规模太大,非常耽误时间,等天后娘娘带着驾辇云迹赶来,黄瓜菜都凉了,除非话腻了,否则船员舟客们无论如何不敢如此大喊天后救命。 在海上遇到紧急之难,一定要呼喊“妈祖保佑“,这样天后可以轻装简从,以妈祖的姿态立刻出现在海上救苦救难,这是海狼们公认的行规,所以明叔一听胖子大喊天后娘娘,赶紧拿酒把他嘴堵上了,然后带头在风雨中声嘶力竭地大叫:“妈祖显灵。“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五章 黑潮浮棺(上) 天空暴雨如注,海面上惊涛连樯起伏,“三叉戟”在这狂风恶浪中险象环生,随时都有可能倾舟覆船葬身鱼腹,明叔抱着救生圈大叫“妈祖快显圣!” 那边掌舵的船老大阮黑也跟着明叔一起念“海天通圣咒”,请妈祖现身,前来救命护航,阮黑虽相貌粗豪,髯丛如猬,但海上的海狼们,不管面对风浪如何勇敢,在航海方面的迷信程度却都格外严重,对冥冥之中的力量无限敬畏,这大概也是他们得以在海上安身立命的精神寄托。 眼见风高浪急,座船都快散架了,不知还能撑得了多久,我也不得不盼着妈祖显灵,赶快平息风浪,但我对这种“大开庙门不烧香,事到临头许猪羊”的举动格外反感,与其求遍满天的神佛,还不如依靠自己来想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靠办法”这句名言是指改革开放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政策落实到户,农民们在生产上都有了干劲,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如果多想办法求新求变,开拓进取,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回报,不能固步自封,停留在吃老本的阶段,这一口号后来也被多被那些下海从商深迹的个体户,用来进行自勉,可我们现在的状况,座船在狂澜怒涛中计划快要失去了控制,除了听天由命,又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这时从Shirley杨挤过来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刚好一个浪头从船门外打进来,把驾驶舱里的人都淋了一身咸腥的海水,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对Shirley杨说:“想不到这龙上水带起的风浪有这等声势,以往在山里摸金的老办法不顶用,海狼和蛋民们的新办法不会用,求神告天的软办法没有用,部队那套猛打猛冲的硬办法不能用,我是彻底没办法了,对了……搬山填海术中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Shirley杨说:“搬山填海又不能呼风唤雨,哪能使风浪平息,我看这阵上水龙带起的风暴来得急,去得必然也快,现在只有尽量控制住三叉戟,争取时间,撑到海上风暴结束。” 可说是容易,做是难。海柳船在惊涛骇浪中飘浮摇晃,不断被推向浪尖谷底,每一秒钟都充满了危险,天上黑云密布,晦暗阴霾,虽是白昼,却形同深夜,云层中电闪雷鸣,开了锅的海水久久不肯平息。幸亏阮黑和明叔驾船经验老道,他们为了活命更是出尽全力,其余的人全力协助,使“三叉戟”号每每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 英国人改装的这艘海柳船,也当真坚固结实,禁住了这场风暴的考验,也不知是海柳船是涉洋过海的宝物,还是妈祖当真有灵,这艘船在海上如此冲风破浪,船身始终安然无恙,终于熬到有一线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间投下,风浪惭平,汹涌地海面逐渐恢复了平静。这时候船虽然没事,但船上的人可真吃不消了,全身骨头架子几乎都被颠荡散了,人人筋疲力尽。 见风浪终于过去了,明叔激动得直接跪在甲板上给妈祖磕响头许大愿,船老大阮黑变戏法似的从底舱拿出来香炉黄纸之物,要给妈祖上供烧香,他们的个人信仰我也不好过多干预,再看胖子由于灌多了白酒,还倒在驾驶舱里睡得颠三倒四,地上全是他的呕吐物。古猜和多玲正吃力地想把喝多了的胖子拖进里舱,免得他堵着舱门碍事。 我走到船头,望着穿破乌云的刺眼阳光,长长地松了口气,这阵风暴过去,至少在数日之内,不会再有如此之大的海气凝聚,正可以趁此机会利用潮汐进入珊瑚螺旋,在那个被称为“归墟”的海眼旁寻找沉船和阴火,当然还要当一把蛋民采“南珠”,虽然任务繁多,但时间应该够用了,但在风暴中偏离了航线,要比预期的时间晚上一天,才能抵达大珊瑚礁。云深无迹。 想到这,便打算找Shirley杨商议商议,如何利用混合潮把船驶过“珊瑚螺旋”外围密集的暗礁群,我刚要去驾驶舱找Shirley杨,就觉得海面上好象有些地方不大正常,仔细一看,可不得了,海水都变黑了,海气把海槽深处的东西都冲到了海面,形成了一大片黑潮,我们的座船正好航行在墨黑色的海水之上。 其余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状况,一边观看漆黑如墨的海水,一边议论纷纷,各说各的道理,Shirley杨说海上漂了许多死鱼,南海的大陆架是呈阶梯状下降的,这片海域刚好是海底的深渊,其深处地岩层里可能含有大量煤炭油气,被海水带到海面,深海里的鱼怕是遭殃了。 阮黑则认同越南渔民的说法,他说这深海里的海水,天然就有若干股是黑的,最深的海水沸腾翻涌,与其它得海水有很大区别,纵然海底生物也不敢接近,水热胜过温泉百倍,可能这黑潮就是海底的黑泉被带了上来。 明叔却说,肯定是上水龙把藏在海槽里的大墨鱼冲上来了,那墨鱼就是八爪鱼,其足可伸百丈开外,大得不得了,那东西一肚子黑水,死得时候会吐净墨液,所以海水都变黑了,要是能捞到它的尸体可以云深无迹联系外国买家,如果够完整能卖到大价钱,大概跟那具楼兰女尸属于同一价位。 我对明叔说:“原来您不光买卖干尸,连死鱼标本的生意都做?”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大伙各有主张,把黑潮发生的可能性都提遍了,不过直到最后,对这黑色的海水究竟是怎么形成的,难有定论,只知道是从海底涌上来的,但看到海中翻翻滚滚的死鱼,在浓墨般的海水中非常显眼,看上去白花花的不计其数,也都难免有些心惊,要不是这“三叉戟”构造巧妙坚固,现在我们也许就是这些死鱼中的一员了。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五章 黑潮浮棺(下) #p#分页标题#e# 从海底涌上来的这股黑潮虽大,但过不了多久便会沉淀消失,我们在船上看了多时,想找找明叔所说的大墨鱼尸体,就算凭我们这条船不可能把它带回去,开开眼也是好的,结果还真就发现远处海面上果然飘着一个白色的物体,远远一看就觉得个头不小,我赶紧让船老大阮黑把船靠近,明叔早就抓过望远镜先望了过去:“我丢他老母个黑……真奇绝了……不是死鱼……海上好象漂着口棺材……白的……”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海面上怎么可能漂浮着一口白色的棺椁,正想找明叔要望远镜看看,可这时“三叉戟”已经接近过去,离那白呼呼的物体越来越近,凭肉眼就能看得很清楚,海上果然有口白色的石头棺椁随洋流涌动,我们这伙人见过的棺材数都数不清了,凭我们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 等船到近前,看得更是真切,那长方形的棺椁平平整整,见棱见角,体积根大,异于寻常的石棺,里面装两三个粽子都不成问题,表面上雕刻精细,有些地方裹了一层灰白斑驳的珊瑚虫,有几条粗大的链条固定着石棺,闭得严丝合缝,生满水锈的锁链将石棺于海面下的一个东西牢牢绑在了一起,石棺下起起伏伏,有个比四张八仙桌面还大的黑色物体,随着洋流起起伏伏,正是有这东西托着,石棺才没有沉下海底。 可能这东西也是从海底被上水龙冲到海面的,看到古怪之处,实属平生前所未见,我有心要把这东西捞出来瞧瞧,还没等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张罗着快准备吊臂,要把龙王爷送来的“青头“捞出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胖子酒劲醒了。见众人在海中发现了一口浮棺,有棺材的话,里面必定有粽子和明器,他狂喜之下,便立刻露出本来面目,要兴风作浪。 船老大阮黑赶紧劝阻胖子:“咱们打捞队是去做蛋民,到珊瑚螺旋里采蛋的嘛,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大海里的事情谁能说得请楚?也许这棺材里关着妖怪,咱们就不要自找麻烦了,而且有棺材上船,太不吉利了,怕是要出事啊,我看咱们就当看不见它好了,反正不把它捞上来咱们也不会吃什么亏,何苦要惹事呢?” 还不等胖子说话,明叔就替他对阮黑说:“哎呀,我说老阮啊。你太不了解这肥仔了。这肥仔是什么人呢?他不占便宜就觉得是吃亏嘛,我看咱们还是依了他,捞出这海中青头看看。否则万一让他觉得不爽,才是咱们船上天大的麻烦……” 其实明叔比胖子还着急要把这口石棺打捞上船,借阮黑话里的台阶把责任都推给了胖子,胖子一听港农竟敢败坏自己在广大群众心目中的光辉形象,顿时恼了起来,挽袖子抡拳头就要揍人。 我赶紧把他们拦住:“明叔你可真是找抽,你就算要诋毁王胖子,也应该策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哪能当着面讲呢?这不是等于暴露目标吗?可见你们没经历过文革的人。真是没摸透斗争的本质和规律,回去我再好好教给你这其中的精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不过这里边的道理太深了,就你这种糟人还真是未必能够理解……还有胖子你也是,明叔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好跟他动粗?我们要本着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凡事要以理服人,不管怎样都要讲道理。以后他再说你不爱听的,你可以先跟他讲道理,甚至可以骂他,骂人倒没什么,鲁迅先生急了还骂人呢,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给他戴帽,但千万不能打人,如果真要打也要找没人的场合打,这样我们也不会为难嘛,你说咱都是一个团队的成员,你当着大伙面揍他,我们是拦还是不拦呢?” 明叔可能刚才真是一时说走了嘴,这时看见胖子一瞪眼,顿时怯了,恨不得能跳进海里躲起来,只好表现得追悔莫及,连连跟胖子套近乎,声称自己刚刚那一刻见到“青头”,情绪就过于激动,人格分裂的病症复发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时Shirley杨对我说:“你们要是再纠缠不清,那棺材就要随海水漂走了。”我经她提醒,赶紧叫古猜准备吊钩,胖子、明叔去清理后甲板,船上只有后甲板空间较大。多玲连接水管,准备冲刷石椁上的脏东西。 众人分头行事,七手八脚的一番忙活,终于把那海里的石椁吊了上来,吊臂将它悬在船尾,原来石椁下面是与一只巨大的龟骸锁在一起,多玲和古猜都是在艰苦劳作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个顶个是干活的好手,对船上的行为很熟悉,不用我再吩咐,就打开水龙,用黑色的水流冲刷石椁上的海藻和污物。 水流到处,白色石椁侧面的一些细节逐渐展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奇怪符号,Shirley杨视力过人,那石椁虽然还吊在半空,她便已有所发现:“那上面好象雕着易经的图案,老胡你懂得卦象,快看看是些什么?” 明叔挥着手给出信号,阮黑把吊勾收回,随着逐渐接近,石椁上出现了许多八卦图形,但灰白色的珊瑚虽太多,没有多少部分能看得清楚,众人匆匆忙忙把它卸在后甲板,那龟壳中尚有完整的尸骸,形体还未化去,似乎死去也不太久,不过以这石椁外观来判断,至少是几千年的古物,常言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龟的寿命之长远远超乎其余生物,也不知这巨龟负着石椁活了多少年头才死。 负棺的龟甲上也刻着纹路,不过仍然是难以辨认,海底环境对这些东西造成的侵蚀太大了,现在只能寄希望石椁里的事物还保留下来一些,胖子找来探阴爪撬开了椁盖,椁盖缝隙都用泥封死了,密封得很严密,撬开一看,内部尚有另一层套椁,而石椁盖子内侧的雕刻保存尚且完好,用水冲刷去上面的污物,凹凸显现,是一幅易经中的卦象,看几处特征细节,都与被陈教授所复原的那部分玉像吻合。 鬼吹灯2 南海归墟 第十六章 底舱 古人认为万事万物,都会呈现出“象”。“象”是包罗万象的象,这就是所谓的“物生有象,象生有数”,椁盖上的古卦像很是繁杂艰深,但大体上,与我们今时今日所研读的卦象基本一致,只不过在细节上推演得更为驳奥。我看后半晌无语,直到Shirley杨等人问我,我才回过神来,告诉众人这椁内所刻的内容是:“震上震下,震惊百里。” 石椁内侧,用类似虫鱼云迹的古老符号,刻着“震”卦的图案,或长或短的鱼骨标记分别代表震卦各驳,《易》云:“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这是“震惊百里”的一卦,其下有推演震卦各驳的验判,与我所知的后天八卦差别太大,就看不明白了。 #p#分页标题#e# 我们在经历了飓风之后,无意间发现这锁在龟骨上的石椁,这也许是个奇迹般的巧合,可我想未必是那样,在珊瑚岛收来的青头古玉,里面同样暗藏玄机,恰好也属照烛演卦生象。以此来看,这片海底埋藏了太多这样的古物,多到随处可见,但大多受到腐蚀,无法辨认原形,所以始终都未得到重视。 Shirley杨等人问我这“震”卦何解?我解释说,在八卦中有顺畅通达和惊醒修身之意,难说是凶是吉。震为雷,震上震下,有雷声重叠不断之意,天地间雷鸣地颤,吓得人们全身发抖,过了一会便又谈笑自若,巨大雷轰鸣,震撼百里,但重要的祭祀活动还要照常进行。震雷的到来不知是福是祸,人们感到恐惧的同时,要谨慎小心,避免灾祸的发生。 明叔和胖子等人闻言,都说这可巧了,刚刚经历了场龙上水造成的大风暴,天上雷鸣电闪,好不厉害,这不正是应了“震惊百里”吗? 我摇头道:“震卦虽有雷鸣之象,却并不是指什么真正的风雨雷电,也不是指地震天崩,只有江湖骗子算命先生才会这么解释,而且此卦图形古奥繁复,大概与周文王先天十六卦有关,单以存留至今的后天八卦解读,难窥其中深意,这不是咱们这伙凡夫俗子所能随意揣测的。”说完我让Shirley杨为椁盖拍照留存,此物与海底“归墟”之间恐怕大有渊源,若是将来有机会再见张赢川,或许能让他阐述这其中奥秘。 话虽如此说,我却隐隐有种预感,此次航海,若不解开“震惊百里”之謎,恐怕就要遇到天大的麻烦,不过这可要大费脑筋了,我对此没有多大把握,不过也不太在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后不论有什么遭遇,只管推测天道见机行事便了。 我们把椁盖整理好后抬至一边,为开棺清理出一块地方。听陈教授说恨天人的青铜文明非常发达,因为掌握着龙火,可以铸造天鼎,今日一见,虽然名不虚传。椁盖椁身都凿有鼻环,套着人臂精细的铜链,隔了这么多的岁月,虽然铜性被海水淘尽,大体被死珊瑚包裹云深无迹,但露出的地方盈澈透骨,仍旧坚韧结实,与寻常青铜迥然有异,是上好的青头,我毫不犹豫地让胖子收了,声称带回去“研究研究”。 众人好奇的围到内棺近前,都想看看棺中有什么东西,Shirley杨大概知道劝我们也没用,而且她的好奇心半点不比我少,只是说海上风大,棺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易保存,如果这些东西确实来自海底的“归墟”,里面也许会是恨天人的尸骨。 我对Shirley杨说:“那就是从海底来的了?岂不是同大西洋海底来客差不多,不知道戴不戴蛤蟆镜。” 胖子说:“也不一定是从海眼里冒出来的,没看它绑在王八盖子上吗?定是这大王八精在海底到处乱爬,死在了这附近的海槽里,才让一股黑潮带了上来,结果就让咱们赶上了,这不是别的,这就是缘分呐。” 胖子说完取出一盒清凉油,我们每人都用指尖挑了药膏,在各自鼻子下边抹了一点,只有船老大阮黑三人不明其意,这是干什么? 胖子说:“你们在海上当蛋民的,自然不懂升棺发财的规矩,我们都是专业研究这块的,都知道不戴口罩,必须得抹点这东西防臭,省得让尸气把你们呛个好歹的。” 船老大阮黑也不知胖子所说的专业是指什么,但既然有这规矩就学着照做了。古猜和多玲二人更是又好奇又害怕,想看又不敢看,躲在阮黑身后,不断往石棺这边张望。 见准备停当,我抬头看看天色,这时的天空虽是白天,却密云不雨,阳光都被乌云遮了,海面上风浪平静,黑潮渐退,即是白昼,我想也不用准备什么黑驴蹄子了,当下便由开棺手胖子出马。摸金秘术中升棺发财,虽是百无禁忌,但也有“西开北不开,开左不开右”之说,这个“东南西北上下左右”,都是指以棺椁为参照物,因为古时棺椁在风水位,大贵之人云多取南北纵向放置深,北为上首,南为下首,也有脸朝侧面的,信佛的则必是对着西方,有往生西天极乐之意,奉道的则面朝东方,紫气自东而来。 另外“摸金校尉”开西不开北,也是为了避免棺中设有机关害人性命,并有“取生门让死门”之意。这海中石椁造型古朴浑厚,近似西周石椁的风格,胖子混到现在,也算半个橇棺材行家里手了,当下先把石椁顶端的位置推到上风口,里面如有恶气,开棺之后也会被海风吹散。 石椁内的棺材也是石质而非木料,通体乌黑,呈半透明状,是种生在海底的古松化石,名为“地镜”,色黑而润,纹如波浪,其纹为海水所击千年而生,纹越多年代越久,价值也就越高。看这石棺水纹层层密布,价值必然不菲,而且棺体四周封得好生紧密,胖子惟恐毁了这值钱的石棺,硬是耐住性子,动作小心翼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探阴爪拔开起到固定作用的命栓。云深无迹。 我在下首协助,让其余的人退开几步,和胖子二人屏住呼吸掀开棺盖,忽地一阵白气从棺中冲出,随着这些尸气出现,从棺中“嘭”地一下坐起一个死人,把石盖顶在一边。那死尸似乎是个女子,头发很长,被海风吹的披头散发,随风悉动,犹如生人一般,可能棺椁密封太严,尸体装入后腐烂发胀,尸气郁积在其中难以消散,借住这股恒定的气体,死者的尸体也保存在散尽尸气后的这一状态,棺盖一起,受到外界空气的作用,棺内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尸体全身筋肉收缩,也象乍了尸似的,腾一下就坐了起来。 棺中那股白气极臭,我们虽在上风头,鼻端又抹了些薄荷药膏,却仍觉得臭不可闻,又让这突然坐起的尸体吓了一跳,大伙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捂住自己的鼻子。胖子和明叔还连连称奇:“我的天,这大姐怎么这么臭?可能这位靓女……生前便密,是让屎给活活憋死的?” 在明叔和胖子不修口德的叫骂声中,这阵臭气很快散去,只见棺中坐起的尸体全身肤色发青,身上脸上都是肉鳞,青面獠牙,形同恶鬼,我心中一紧:“这他妈是人吗?”可还没等再仔细看看,一阵海风吹至,尸体的皮肤迅速塌陷萎缩,尸体颜色由青转黑,眼看着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立时从外至内,一层层碎为黑灰,被海风吹散,剩下的零星骨骸都散落在棺内,形骸不复存在了,我们一看就知道完了,这粽子成灰了,连灵魂带肉体,全都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明叔跟粽子打了半辈子交道,什么样的古尸几乎都见过,但身上生有肉鳞的女尸,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道是南海里的鲛人?那就不是人而是鱼了,那东西死了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他走近想看看棺中剩余的骨头渣子,有没有鱼尾。 #p#分页标题#e# 可我们凑过去一看,剩下的骨骸又黑又碎,除了几颗牙齿之外,其余再也无法辨认了,胖子对死人不感兴趣,尸体被海风化去才省事,举着探阴爪乱拨棺中剩余的事物,翻找有没有死尸嘴里塞的珠子,那东西肯定不会一过风就化为乌有。 可石镜棺内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棺底仅有一弘清水,里面有几条近乎半透明的小虾扑腾着,眼看也是不活了,Shirley杨觉得很是奇怪,石棺密不透风,沉在海底怕是几千年了,怎么里面竟然还有活着的小虾云深无迹? 我说这在科学上暂时还难以解释,但风水青乌之说却早有提及,棺中生气太盛,精气凝结,尸液中便可能产生异化之物,也就是死尸上的某些组织变成了小虾小鱼之类,更有可能是这罕见的石镜棺内自生的。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4 13:27
只看该作者
就这些 好象 还没写完呢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4 13:28
只看该作者
呵呵 谁有新的 在忘上贴呀 大家 好都看看 



卧底的进行式
(高二)
发表于 07-09-24 13:29
只看该作者
style="font-family: arial; font-size: 12px;">只看过一...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4 13:30
只看该作者
hehe

醉豆角
(高二)
发表于 07-09-24 17:4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鬼吹灯2  于07-09-24 13:28的发言 呵呵 谁有新的 在忘上贴呀 大家 好都看看 


就等您的了!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5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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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也说:”胡仔言之有理,我以前跑船,就见有个泰国人买到一块卵石把那石头放在空碗里,一夜之间,就能生出一碗清水,那泰国商人以为石中有宝,俗欲穷究其秘,想不到砸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汪清水,和两条透明小鱼,很快就死了,而那石头也就一文不值了,他差点受刺激跳了海,这石中生水,水中生鱼,乃是天然造化,可也没什么希奇,不过这口石镜古棺,真属绝世奇珍,你们看看这上面的水纹有多密集” 明叔说到这突然有点犯难,这么大一口石棺,船舱里已经填满了各种物资,哪还有地方放置?胖子说这太简单了,我在底舱边上看见有个夹层,把那块木头拆了不就有地方了吗,咱就别耽误时间了,把这青头装好了,就赶紧奔海眼,还有更辉煌的成果在那边恭候着咱呢! 船老大阮黑闻听此言脸色大变,死活拦着就是不让胖子等人把石棺装进底舱,我见他神色有异,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于是问他究竟,让他把话说明白了,底舱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阮黑都快跪地上央求众人了,可他并不说清缘由:”底舱里是有块多出来的木头隔断,不过万万也不敢拆呀,拆了咱们谁也活不了.”说完他又求Shinley杨:”杨小姐是最明事理的好人,你快劝劝他们,这件事可不敢做啊.” 在我们的再三追问下, 阮黑仍是不肯吐露半字,不得已之下,才说:”这艘海柳船上死过七个英国人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他们就是死在底舱里的,别的我实在不能再说了.总之那夹层里的东西不能看.看了就会死. “三叉戟”本是由一艘古老地海柳船改造而成,虽经英国人改头换面,但船体中地主体部件,仍然皆是采用老船上的海柳,这伙准备船只野心勃勃的英国打捞队,共有七名成员,他们莫名其妙的集体死亡,事发地点就是三叉戟的底舱. 在此出海前我也曾多方打探,但珊瑚庙岛的渔民商人,大多不知道其中详情.这时忽听船老大阮黑提及此事,告诉我们船舱里确实有个小小的夹层,不过里面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看,有人看了便会对此船不利,那批英国人就是这种么死的. 我看了看明叔,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没听说海船上有这般掌故,我便开始怀疑是阮黑危言耸听,更要去底舱查个明白。 阮黑又求Shirley杨帮忙劝说,他认识这艘海柳船的前任船主,前不久英国人改装这条船,他也曾受雇帮忙,所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他赌咒发誓,这船底船里确实藏着某种东西,不过看见了那个东西,对船上的成员有百害而无一利,要是当底舱夹层里的东西不存在,则会一切如常,对这船没有任何影响,绝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用许多条人命换来的教训。 我见船老大阮黑发了毒誓,知道这些迷信的海狼如果发了重誓,就必然不会心存相欺,既然他说底船里有不能惊动的东西,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航程,也没必要去刻意破坏这些特殊的风俗和禁忌。 #p#分页标题#e# 阮黑毒我终于答应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说:“等采了蛋回去之后,一定把这里面的秘密告诉给你们听,只有不坐这艘船的人才能知道,否则无意中在船上谈起此事,就要惹祸上门了,那时在茫茫大海上想逃都没她方可逃。” 我点头同意,不过转念一想,装神弄鬼这套说辞在我这不灵,等回去之后,我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还有什么用?早晚找个机会我先看明白了再说,被蒙在鼓里的事我可不做。 于是我不动声色,暂时把这件事搁下不提,跟其余地人一起动手,由于船上空间有限,那巨大的石椁,以及棺椁中间填充的木料只好再次沉入海中,只将最内层的石棺保留下来,众人把底般里的物资装进石棺里,直到把它填满,这样就船内空间就足够容纳石棺了,而且石棺里阴凉如水,把船舱里的许多西瓜放进去,可以起到很好的保鲜作用。 我们在底舱忙话的时候,趁阮黑上去驾船,我特意留心了一下那道夹层板,除了被彻底封死难以活动之外,实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刚把耳朵贴上听了听里面地动静,就被Shirley杨发现了我的举动,她过来一拍我的肩膀:“你练的什么功?” 我正全神贯注的倾听夹层中有无动静,脑子里想着到底有什么既不能说又不能看的东西?完全没有提防身后,被Shirley杨吓了一跳,赶紧对她指了这道夹层舱板:“我侦察侦察,你也过来听听,这里边好象有东西在动……” Shirley杨并没有跟我一起进行侦察,她似乎有话要同我说,对我示意换个地方说话,我便跟她上到了后甲板,这时阮黑和明叔重新确认了航向,正在将船全速驶向珊瑚螺旋,“三叉戟”在海上乘风破浪yswj,船后悬桂着的两口“潜水钟”,也随着船身摇摇晃晃。 海底的黑潮过后,大片海域都显得毫无生气,以前不时能在海面上看到的成群飞鱼也都不见了踪影,四周只有云无边无际的海水汹涌深,显得浩瀚无极,Shirley杨在甲板上眺望海天尽头,过了半晌才说:“陈教授是我爹父亲生前的好友,他的心愿就是我父亲的心愿,冒再大的风险我都不会在乎,不过南海真辽阔,珊瑚螺旋中的归墟更是诡秘莫测,我有些担心咱们能不能顺利找到秦王照骨镜,毕竟咱们的打捞队人又少船小。” 我对她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人少船小不算问题,咱们人虽少,却个个都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这叫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古代中国陈胜吴广起义,开始的时候才有八九百人,他们向全世界发出了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伟大呐喊,登高一呼揭竿而起,一度横扫天下,可是后来这支队伍为什么失败了呢?就因为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成了一伙乌合之众,失去了革命云迹的纯洁性和团结的战斗力,咱们应该吸取农民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就连咱们去沙漠时候的向导安力满老爷,都知道胡大的神喻—是世人唯有团结才会获胜,另外在吸收队员的时候也要格外慎重,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人少心齐,不怕不能成事。” 第十七章 潮汐(下) Shinley杨微笑道:”怎么你什么事都要引经据典呢?是不是这样显得特别有说明服力?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同舟共济,就需要团结无间,互相信任是极重要的,你信得过船老大阮黑吗?” 我已料到会被她有这么一问,便还是稍加沉吟,想了想才说:”只听说阮黑是越南籍华人,为了避难才流落海岛,他以往的经历我并不了解,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本质是可以透过现象表现出来,从这些天接触来着,我觉得他…….还算是位可以信赖的蛋民,我在山区插过队,还有在部队和做生意的时候,都接触了无数劳动人民,我相信我的眼力不会看错. Shinley杨说:”那就太好了,既然能够信任他,就应该有容人之量,想信船老大也有他的理由,所以你就不应该再去窥探舱板后的东西,破坏这船上的规矩,虽然我也觉得很好奇,不过我想咱们还是更应当尊重船老大的建议,这叫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 在Shinley杨的劝说下,我只好强行忍住好奇心,承诺不到万不得以,不会破坏这条禁忌,随后我们回到船舱,开始吃多玲烧的饭,船上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准备,不过船上的清水使用量有严格限制,所以使得饮食非常单调,我们借着吃饭的机会,把众人如集起来,商议了一下最重要的事情,为即将进了珊瑚螺旋做好准备,我们在海上自西向东,过了当前这道深不见底的海槽,海底的地势会突然耸起.以那条海底山脊的楞线为界.以东的海域就完全属于珊瑚螺旋了,那里好像是一片沉没地群岛,在四周深海地包围下,海底呈现出极大落差,螺旋内非常接近海面. 珊瑚螺旋分为内外两层大珊瑚礁,范围很大,直径约有一百海里,其具体形状则完全无法探明,两层螺旋中间的区域下陷,都是密集的珊瑚森林和海沟.由于这一带海底两山环合,数万年海气凝聚,空中风暴雷暴常年不断,电子设备会时常失灵,海底又有鬼火幽灵之类的传说,所以近数百年来,很少有人敢冒然进入,有些投机的探险者和打捞船冒死前往,也都有去无回.不知是因为迷失了航向,还是遇到了什么其它海难,有些蛋民为了生计下海采蛋.最多只敢到大螺旋外围的海底铁树从里采蛋,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就连明叔和他舅公也未曾进去过,明叔的舅公就是在外螺旋做蛋民的时候,在水底遇到恶鱼送了命,尸首都不得回归故土. 载有“泰王照骨镜”的沉船,叫做“玛丽仙奴”号,是一艘私人的豪华游轮,属于南洋的一位富豪,此船在风暴中偏离航线,误入珊湖螺旋触礁沉没,唯一幸存的船员描述“玛丽仙奴号”沉没之处,海底都被潜燃的火光照亮了,那情景好象是目睹了海底的水晶宫浮动隐现。 南海海底蕴藏着大量油气,地底还有活跃的火山时常喷发,但油气喷涌没有如此大的能量,珊瑚螺旋附近的海域也没有海底火山存在,只有风水中所说海气形成的“龙火”燃烧,再加上附近巨蚌壳中的月光明珠相映,才有可能把海底照得通明,不过这种奇观并非等闲能够见到,一个月中大概只有一两次机会。 在风水中将世间泥土山石分为九类,包括坟、址、祠、墟、盖等,墟域之地,阴气最盛,可纳日月星辰之精气,据说海底老蚌之珠能够应月,正是借得墟中阴精之气,从海底阴火和南珠无这两大独一无二的线索迹来看,“玛丽仙奴号”必在珊瑚螺旋的海眼附近,进了珊瑚螺旋,只要寻得南龙在海底的余脉,就不难找到沉船和老蚌成群地海底森林。 我们这只打捞队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如何进入暗礁密集的珊瑚螺旋,进去之后、如果天气不好,怎么才能在没有罗盘深迹的情况下辨认方向,这也是所有妄图染指南海这批巨大宝藏的探险家们,所共同面临的最大障碍,如果无法克服,就只能望洋兴叹。 #p#分页标题#e# 好在我们掌握着中国古代盗墓者秘而不传的奇术、摸金校尉的风水秘术对南龙各条余脉有精确地论述,南龙虽起于峨眉山,最后从浙江入海,但在海中最大的一条余脉却延伸至南海的尽头,风水中所说的海气,有一部分关于潮汐运行的概念,若以现在的原理来看,实际上是指月球和太阳引力作用而产生的海洋潮汐,是一种海水周期性的涨落现象,由于和天文现象有关,故此也名“天文潮”,涨海的现象虽然相同,但在时间上人为的作出一个区别,昼为潮,夜为汐。 月球和太阳由于距离地球的远近不同,月球的引潮力强于太阳二倍多,所以潮汐的大小和涨落时刻不是固定的,主要随着月球之运行变化,再加上各个云海域地形深度,以及径纬度等因素的影响,除了每天升降两次的半日潮外,还有每天升降一次的全日潮、每天两次或一次混杂的混合潮,在垂直方向上表现为潮位升降,在水平位置上表现为潮流涨落。云深无迹。 在南龙尽头的珊瑚螺旋海域,由于海气紊乱,最常出现的是杂乱的混合潮,每月初一、十五前后则有大潮,“玛丽仙奴号”就是在满月时,遭遇了风暴潮与天文大潮并发的大海难,才被巨浪卷进了大船难以进入的珊瑚螺旋。 昨夜在海上遭遇了上水龙,险些舟覆船沉,不过这次航海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准备充分,即便有些波折也是有惊无险,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又得了一口罕见的石镜古棺,识货之人无不振奋,此时调整航向沿着海槽边缘徘徊,直航行到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天空仍是黑云swj压顶,看不见日月星辰,海面上风高浪急,罗盘开始失灵,这正是抵达珊瑚螺旋的预兆,接到明叔在千里传音筒里发出的讯息后,我和Shirley杨急忙到驾驶舱,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木匣和一个黑色瓦罐,准备施展搬山填诲中记载的秘术,只等待时机一到,就要借着早上潮水大涨,一举穿过珊瑚螺旋外围的暗礁群。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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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先就这些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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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先就这些

醉豆角
(高二)
发表于 07-09-2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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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鬼吹灯2  于07-09-25 12:36的发言 呵呵 先就这些 辛苦了,中秋快乐!

多A多
(学龄前)
发表于 07-09-28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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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归墟我正在看,这本书总共有五十六章

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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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螺旋外围密集的暗礁,就如同一道天然屏障,潮落到最低处的时候,会现出一半,大潮生时则会完全没在水下,挡住了探宝者的去路,大船过不去,小船过去不顶事,所以暗礁群后的海域至今在世人眼中仍是神秘未知,明叔与阮黑都能识得风信水性,可以使“三叉戟”借助潮头跃过一层接一层的暗礁,但这片礁群间针迷舵失,洋流与风向混杂难辨,要在不明方向的情况下连行数海里,则难于登天,这就好比让一个优秀的短跑运动员,蒙住了眼睛参加百米冲刺比赛,他就算不摔个狗啃泥,也顶多围着原地兜起圈子,永远不可能跑到终点。
所以众人的希望全寄托在搬山道人留下的搬山分甲术上了,只要有了方向作为参照,待到潮水一涨就能过海采蛋了,在大伙的注视下,就见Shirley杨不慌不忙取出若干事物,先把木匣打开,木匣中用红缎裹有一只琉璃瓶,瓶身大腹通透,薄如蝉翼,瓶中用水浸着一枚丹丸,清辉澄澈,显得极为眩目,只有小指甲盖大小,明叔等人都不知那是何物,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Shirley杨又取出另一个漆黑的瓦罐,里面以清水养着数条小鱼,小鱼仅有一指来长,头极大,全身赤红,长得怪模怪样,在瓦罐里游得很欢,她小心翼翼地捞出一尾小鱼放在瓶里,然后把瓶子放在盒中以软缎固定,那尾小鱼在瓶里围着丹丸转了几遭,就开始把它拱向一边,无论瓶里的清水如何晃动,小鱼也会尽力把丹丸推向固定的方位。
众人看得眼睛直勾勾的,都想问这是什么名堂?我为他们解释道:“这就是搬山道人的司天鱼,这鱼把太阴散顶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就是正东。屡试屡验,虽然抬头看不见北斗星,但低头能望见司天鱼,有它给咱们指明方位,诸位还有什么可犯愁的?”
搬山道人久居江浙沿海,不断在各地古墓中寻找雮尘珠,也曾有渡海躲避无底鬼洞灾祸之心,又于海上寻访仙山灵药。在漫长的岁月中,独创了一套方术,后世称之为“搬山分甲”,其中搬山填海之术中不仅有寻藏掘冢的方法,也囊括了星土云物生克制化的法门和秘方。
方向感是人类一切行动所必须依赖的,单在风水一道中,最重要的龙、砂、穴、水,都离不开一个“向”,没了方向的指引,便无法进行分金定穴。最早的时候人们是以日月星辰来确认方位。后来知道地下有大磁山,就发明了司南,再后来逐渐进化为更精确的指南车。明代形势宗风水完善成形之后,相地寻龙的堪舆罗盘也随之进化到了极至,盘上要标有阴阳太极、五行八卦、河洛二图、纳甲、九星、二十八宿、二十四节气、十二宫、二十四山、六十龙等等,最少的也有三层以上,多者可达四十余层,盘上最主要的是“正、缝、中”三针。
古代用罗盘定位的原理,离不开地磁,认为磁与针,是母子之道,而在一些特殊的场合。罗盘失去了效力,就只有使用司天鱼了,司天鱼的使用之法,原藏于虞王司天墓中,世上本已失传,偶为搬山道人所得,所谓的“太阴散”,其实就是那墓主口中所含防腐丹,蕴藏太阴之精。死尸嘴里装了这东西,即使暴晒在日光下长达数月之久,也不会腐烂发臭,直到丹丸里的太阴之精散尽为止,秦汉时期炼丹之道大盛,宋代后期开始衰落,这种丹丸的配方也就无处寻觅了。
搬山道人用特制的药水浸泡,可以使丹内重新聚集阴精,月属太阴,放于琉璃盏中犹如明月在盘,司天鱼天生有应月之性,见有清辉皎洁,就一定会从西首游出,鱼头朝东吸纳太阴之精华,这是天然物性所钟,不为外界因素干扰,鱼首永远自然向东。
若是形如舟船的大司天鱼,在月明极清之时更会吐珠争光,不过这只是虞王司天墓里的一个传说,如今能找到的司天鱼,最大不过成人食指长短,在罗盘失灵,星月无踪的情况下,将小司天鱼的鱼头作为参照,虽然并不一定精准,却绝不会让船在海上兜圈子迷路。
另外Shirley杨还有“魁星盘”为辅,据说魁星乃是“九九星中第一龙”,古星学中“魁”为北斗第一星,堪称九宫之魁首。此星在天为万灵之主宰;在地为百脉之权衡。魁星也就是贪狼星,传说贪狼星君相貌奇丑,突面而獠牙,魁星盘同样是搬山道人自古司天墓中掘出的秘器,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风水观星盘,能够不受天侯,以及地磁和电磁的干扰,古人认为天地人是一个整体,可以用山海之间气息的微妙变化来观取天星,权衡百脉,虽然搬山道人不擅风水观星之类的勾当,但我那本《十六宇阴阳风水秘术》却详论其中奥秘,有“司天鱼”和“魁星盘”,几乎等于开了天目,驾驶“三叉戟号”出入这片神秘莫测的螺旋迷宫,如履通卫。
众人听明白了这“司天鱼”和“魁星盘”的作用,激动得都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不到这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早在千百年前,就有古人想出了破解的办法,虽然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但不得不承认,过度依赖于科技和装备,使人们在某些方面有所退化,不过这些烂事还是留给哲人们去思考吧,现在南海中最大的宝藏,几乎就在众人眼前已经触手可及了,富贵逼人,哪还顾得上去担忧社会进步和人类退化之间的矛盾。
没过多久,就听远海洪波怒滔之声传了过来,海水涌动的动静如同巨钟,顷刻间海潮暴涨,有了搬山填海的司天秘术,“三叉戟”乘风破浪穿越了暗礁群,只见前方海面,有团异彩云霞,海上跑船的人们管这东西叫“仙山”,仙山并不是特指露出海面的山石岛屿,所谓仙山,就是指的有云霞坠于海面,舟船之客望见这种奇特的景象,都会认为是极好的兆头。
我远远见到海上有云霞笼罩,船到近处却什么都看不见了,估计正是海底两山环合,使得海气涳濛变幻,这是由于天上云厚,否则被日光一照,这里就会出现海市蜃楼,再看两件司天秘器所指,这里差不多就是南龙余脉中阴火潜燃的区域了。
天下龙脉南、北、中,发自昆仑的北龙、中龙虽然稳健凝止,有万世不拔之象,却独属南龙之势最大,不过南龙行踪飘忽,王气不足,龙脉有首无尾,自峨眉山而起,并江东进由浙江海盐诸山入海,从朝鲜与倭国之间的海峡穿过蜿蜒而去,不知其结局如何,可谓是神龙能现其首,而不现其尾,若非至贤至圣者,绝不宜在南龙中营建寿穴,南海尽头的珊瑚螺旋,属南龙支脉,形势之奇,天下罕有。
不过这只是初步判断,还需要进一步确认,然后再使用“潜水钟”入水侦察,我让明叔停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白米和油,纷纷倒入海中,只见白米不沉,油浮不起,正是海底墟域之象,如果海水下有阴火龙灯,应该就在此处,又测了一下海水深浅,船行处不足七十米,当即沉下挂了浮标的铅锤定位。
接下来,众人立刻在甲板上开了个碰头会,讨论了一下行动方案,这片海域几乎就是珊瑚螺旋的核心了,到目前为止还算一切顺利,但这里的状况一切不明,能不能找到沉船还是未知数,从现在开始不得不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做到步步为营,为了避免在这是非之地停留太久,干脆趁着现在风浪不大,立刻展开行动,先下水进行侦察,寻找沉船和南珠的位置,掌握了海底地形之后。再因地制宜,部署任务。
船上的“潜水钟”只有两口,各能容纳一人,最后便决定由我和船老大阮黑二人下水侦察,由于阮黑做过蛋民,亲自下水采过蛋,对此道颇为熟悉,故此让他下水作为我的搭档。安排已毕,胖子带领古猜等人忙碌着准备“潜水钟”,检查装备是否可靠。
下水前,Shirley杨嘱咐我道:“咱们虽是进了珊瑚螺旋,但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反倒是让我不能放心,听陈教授说,位于珊瑚螺旋中的海眼是天地间的归墟,天下所有江河湖海之水,最终都要归入海眼中的虚无。水流永无休止。归墟却始终不满,这件事在各种古书文献中反复出现,就连跑船之人也大多知道有这么一个海眼。可你看四周一望千里,海面上又哪有什么巨大的海眼旋涡,当然归墟毕竟只是传说,但愿是我多虑了,不过你下水之后,仍然要多加小心,不要莽撞行事。”
我点头答应,反正“潜水钟”坚固无比,若在海底有什么不测发生,至少也能保证侦察人员全身而退。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急于潜水观看海底情形,跟Shirley杨交代了几句,便匆匆钻进了胖子等人准备好的“潜水钟”里。
铜造的“潜水钟”完全密封,下潜深度为水下五十五米,四周设有观察窗,并装备了水下专用的强光照明设备“波塞冬之炫”,里面配备有被称为潜水电话的通话管,可与甲板上的指挥员进行联络。虽然有换气管连接船上的气泵,但我们还是在铜舱内携带了氧气瓶以防不测。
我在舱内准备好后,对甲板上的人们打了个手势,“潜水钟”便开慢慢始下沉,在海面上还不觉得怎么样,但身处铜钟之内沉进海底之后,立刻有种难以抑制的强烈压抑感,一股被与世隔绝的恐惧从心底里生出,我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观察窗外,试图分散这种难以驱除的不安与焦虑。
虽然下潜深度仅为五十余米,但这过程却显得格外漫长,我一边看着视窗外的海水,一边暗中数着铜舱内排气阀中带有间隔的排出气体之声,当数到第十五个数的时候,潜水钟终于被放到了尽头,在多云的白昼环境中,海底能见度属于中下程度,但二十米以下就越来越黑,海水中的杂质颗粒增加,能见度直线下降,铜舱内外都有照明设备,我先找到船老大阮黑所在的那口潜水钟,对他竖起大姆指,表示我这里一切正常,阮黑也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随后我们利用“波塞冬之炫”照明,开始对水下地形进行侦察,再通过潜水电话把所见情况反馈回去,这片被传说有幽灵出没的神秘水域,慢慢在灯光下露出了真实的面目,海底数十米深的地方,全是密集的海底森林,周围山脉环绕下,起伏的地形之间有一道深涧般的海沟,里面的海水不时冒出一股又一股的怪异旋涡,用探照灯照过去也看不见底,其深处似乎有黑物探首探尾,但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海中鱼群皆不敢近前。
在深涧边缘的珊瑚丛中,有许多铁树,其中一抹几十米高的水下铁树极为异常,通体都是半透明状,如同玳瑁,玳瑁也叫毒瑁,背有主甲一十三片,重叠如覆盖瓦片,淡黄而微黑,有黑斑,它的外甲经过加工可以熟软,制造各种名贵的装饰品,那海底的大树,颜色和形状都非常像是叠瓦状的玳瑁,树上附满了老螺巨蚌,最小的也大如磨盘,蚌壳微微开合之际似有月光闪动,引得海中水族争相围绕在侧。
我吞了吞口水,心想海底果然有蛋,看来此行不虚,但在这附近,却没见有那艘玛丽仙奴号沉船的残骸,别说这艘沉船没有,整个海底能见到的地方,连其它沉船的影子也不见,我猜测那传说中的沉船墓场如果真正存在,唯一的可能就在珊瑚森林中的深渊里面,如果玛丽仙奴号沉入其中,一旦超过两百米深度,凭我们的能力就没办法打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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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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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便有转头透过观察窗再去看那道深涧里的动静,不料刚一转头,一条全身疙里疙瘩粗皮,好似花岩的大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潜水钟”侧面,摆尾朝着我所在的铜舱狠狠撞来,顿时撞得这潜水钟内嗡嗡作响,我在里面跟着东倒西歪,外边的探照灯立刻就被它撞灭了,那鱼撞过去之后,又再次从水中掉头回来,张开大口汹汹而至,似乎是想把铜舱一口吞了。
海中水族大多应月而实,天生便有望月之性,这条突然袭来的大鱼,似乎正是被潜水钟上的灯光所吸引,摇头摆尾再度撞来,潜水钟被它撞得一下,已是晃动不已,挂在外面的两盏探照灯当场就灭了,我听到舱体发出金属波动之音,知道倘若再被撞这么一下,密封的铜舱就有可能破裂进水。
英国人改造过的这套特殊潜水钟,专用于在危险的海底进行侦察,为了应付恶劣的作业环境,除了一些精密的设计之外,舱体周围也有完善的防御措施,观察窗外有铁栅,可以防止在海底被洋流带动撞到礁石,但面对活动的海鱼,我只好采取紧急措施,拉开控制水刺的保险栓,使潜水钟外的十几根钢刺竖起,铜舱立刻变成了一只金属“刺猬”。
水刺刚从卧槽中弹出,那条七八米长皮如顽石般的大鱼就兜头游来,它似乎也知那锋锐钢刺的厉害,但再闪避已然不及,鱼头虽然转过,鱼身却被刺个正着,在它那身坚皮韧肉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拖着一股浑浊的血水遁入海底。
在另一驾潜水钟里的船老大阮黑拨转探照灯,寻着血流追踪,我隔着观察窗往下一看,只见几条被血腥吸引的大鲨鱼从珊瑚丛中游出。奔着那条受伤的大鱼狠狠追咬。一时间,把海底的细沙泥藻都激了起来,再加之混杂着大量的血水,将鲨鱼猎食地情形全遮盖住了。
我暗道一声好险,看来这南海蛋人采蛋地营生,可真不比摸金校尉盗墓来得容易。这时探查水下地形的灯具损坏,竖起的钢刺也妨碍了一部分视野,潜水钟再留在水下已经没有意义。我赶紧用通话管告诉船上众人,卸去配重之物,按照减压计划把铜舱缓缓升上水面。
两尊潜水钟先后出水,三叉戟船上没下水的人们,见到潜水钟的铜壳竟在海里被鱼撞凹了一大块,也都乍舌不下。大伙都明白,此番南海采蛋的行动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要想把上好地“青头”捞出来,还要冒更大的风险。
但人尽皆知不顶千尺浪。难得万斤鱼的道理,富贵终须险中求,眼下既然找到了珊瑚螺旋中老螺巨蚌藏匿地所在。采蛋之事便有了眉目,众人士气大振。个个抖擞精神忙碌着清理甲板,为下海采珠做万全的准备。
我站在甲板上看了看海面情况,波涛汹涌的南海即便是无风也有三尺浪,可海潮一退,这片珊瑚螺旋中竟是平静异常,天空虽然云层密布,却没有大风和浪涌的迹象,如果不是先前海气宣泄出现了龙取水的可怕现象,现在这片海域的状况未必能有现在这么稳定,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眼下潮位很低,正是潜水良机。
我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船尾方向地海面露出了一座黑漆漆的岛屿,下水前尚未发现,它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急忙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时常听说海中突然出现的岛屿,是大鱼地脊背和巨龟的龟甲,有不知情的人停船登陆,引得巨鱼下潜,把人和船都拖进了海底。
shiniey漾说刚刚她已经让明叔等人用震海炮侦察过了,那并非是浮水而出地大海兽,而是一座因潮汐作用而产生的“幽灵岛”,潮水暴涨之时这座黑色地岛屿就会沉入水下,潮位下降后又会有一部分露出海面,时隐时现,所以称之为“幽灵岛”。
珊瑚螺旋是海中各种神秘现象汇聚的区域,有座幽灵岛并不足为奇,我们先前在珊瑚庙村也曾听说过关于幽灵岛的传言,当地渔民蛋民们称它是“黑鲸”,传闻不少,但真正看过的人却没有几个,如果有此岛作为参照物,打捞作业也会事半功倍。
我打算让明叔把船对准幽灵岛驶过去,到上面查看查看,可是shiniey杨说她对那座岛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不是什么稳妥的去处,还是不要接近为好,劝我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冒无谓的风险,而且潮位太低,幽灵岛周围地势较高,三叉戟号难以接近。
随后shiniey杨问我有没有在海底发现沉船的踪迹?“沉”字在海上最忌提及,说到沉船必用隐语“升”字代替,但我不信这份邪,尤其文革时,红卫兵破四旧破到了江河湖海之上,乘船时就强迫船老大高喊了一千多遍“沉”字,也没见座船沉没,从那以后我对此就不太相信了,可能是船上如果有八字够硬的人就是想让船沉没也难,shinily就更没有这种中国式的忌讳了。
我对她耸耸肩膀,海底连个船影也没有,不过还不能就此放弃希望,因为我发现有几道深浅莫测的海槽,就象是海底的深谷,看附近螺蚌珊瑚铁树之大,都为世所罕见,若非海底生气太盛,难有这等景观,可以确定这里百分之百就是南龙余脉的尽头,如果海底真有阴火,必定是从这几条深谷中喷涌而出,那么传说中的沉船墓场也应该离此不远,下海采蛋的时候让众人多加留心,说不定会有突破性的发现。
shiniey杨点头同意,这时多玲招到甲板上呼大伙开饭,我们便下到船舱内饱餐战饭,顺便共商采蛋大计,按照我和船老大阮黑在海底侦搜反馈的信息,珊瑚密林的大至地形被绘成了简易地图。
多玲煮的饭大多是越南口味,又酸又甜,加之船上材料有限,日复一日的单调饮食,我吃着真跟吃药一样痛苦,匆匆吃了几口,就对着地图给众人描述海底的地形,“珊瑚螺旋”实际上应该是一片椭圆形的环状岛群,外围一圈皆是暗礁,这就是海狼口中所说的外螺旋,外螺旋内部地形复杂,越到中间地势渐高,中间的最高点,应该是潮位降低后露出海面的那座“幽灵岛”,这片区域很可能是随着大陆架下沉被淹没的岛屿山脉,海底有若干条深不见底的海槽通往外海。
外螺旋与幽灵岛之间有一片区域,地势凹陷,形如盆地,海底生满了珊瑚铁树,行成了一片连绵起伏的海底森林,里面有些大珊瑚树高达数十米,依天拔地,虽是在海底,但看起来仍是显得蔚为壮观,这当中属一株质如玳瑁的半透明大树最为显眼,那地方应该离海眼很近,是千百年来感受日月海气之精华凝结所成,这株老树就是咱们采蛋的首要目标,水深大约在七八十米左右。
另外在这株树侧,有一道山谷,难以判断其深浅,据玛丽仙奴号沉船上幸存的船员回忆,他们的船被飓风卷进了平时难以逾越的外螺旋,沉没处海底亮如白昼,那是海底龙火燃烧的最好证明,我估计这些海底裂谷,很可能就是南龙阴火喷涌之处,如果深度超过两百米、即使明知玛丽仙奴号沉入了海槽,我们就只有望洋兴叹无能为力了,而且海槽中潜流诵动,一旦落进深处,天知道那船会被冲向何处。
我说完之后,由船老大阮黑进行补充,阮黑当过渔民,也做过蛋民。在珊瑚庙岛维持生计的重要途径之一,便是协助打捞队下海捞“青头”,而且蛋民本身就算得上是半职业化的潜水夫,以他采蛋的经验,和对捞“青头”的了解,这片海底森林中恶鱼极多,下水采蛋的危险非常之大,但刚刚在潜水钟里看得分明。深水处那些老蚌无不含珠,月影阴精之华闪现,价值之高乃是平生前所未见,这种天造之物,是海底灵气所钟,恐怕也只有珊瑚螺旋里才有。
自古以来,南海诸岛的百姓,以蛋民最苦,倘若把他们的遭遇汇总起来,足可以出一部比《词海》事还要厚的《蛋民血泪史》。明珠历来有“东珠”与“南珠”之分。满清宁古塔临河之地产“东珠”,每粒平均重约两三钱,大部分为天青色或白色。也有少量的粉红色,史上记载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枚东珠,是康熙年间,一个当地小孩在河中游泳,无意间拾得蚌中珠,此珠直径一寸过半。
若论及明珠的华美珍稀,“东珠”虽也有过人之处,却尚且难与极品“南珠”媲美,以前的“南珠”,都是给皇帝进供之物。蛋人非奉旨不能和采,采蛋时都有官兵看管,即便海情恶劣难以下水,也强逼这蛋民绑着石下海,一旦丢失或者逾期采不到珠,都要被施以斩足之刑,从古到今有数不清的蛋民为此送命,偶尔有私自采得南珠的蛋民,也大多被奸商盘剥。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收获,仅仅能获利千百分之一。
蛋民们都知道目前所发现的最大“南珠”,还是明代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之时,有一艘宝船上的水手捞出一只大螺,放在锅中煮食,刚刚催动火势,锅里的水就忽然开了,轰然一声巨响,锅里煮得半死的巨螺腾空跃起,船舱内全是白气,如同烟雾,面对面都看不见人了,煮螺的人们惊慌无措,纷纷逃出船舱,过了半天不见动静,这才回去查看,只见巨螺已死多时,螺旁有南珠大如龙眼,因为经过水火烧煮,精光已失,不可复得。
“珊瑚螺旋”海下有淡水泉喷涌,海水咸淡适度,孕育海气月光之精华,这里的南珠几乎都有龙眼般大,在水下视之,奇光幻彩,当世罕有能与之匹者,这一趟下水若是顺利,少说能取到百十粒,阮黑从越南逃出来后度日艰难,今天竟然等到了这种机会,去法国的事终于有了指望,显得有些激动,表示冒再大的风险也值了,采蛋的手艺算是没白学。
阮黑又说起他对海底情形的推测,海底森林旁的深谷中虽然有阵阵潜流和旋涡,看起来并不太强烈,但不知为什么,海中水族皆不敢近前,他在潜水钟里,用探照灯往里面照了照,模模糊糊似有巨舰大船之影,
不过不敢断定就是“玛丽仙奴号”,在珊瑚庙岛附近地一片浅海里也有一处“沉船墓场”,地点正是在一道海沟里面,附近沉没的船只,受到洋流牵引,都会坠入其中,久而久之海沟的一部分被泥沙藤壶所覆盖,形成了一层催硬的壳子,只有几个入口能潜水进去,许多打捞队都去那里碰过运气,有些人真就捞到了不少好东西,也有历时数载穷尽心血财力,到最后一无所获的倒霉蛋。
有可能珊瑚螺旋的地形也属类似,比较明显突出的是内外两层环礁,但这里海沙沉积,在海底的地面下,也许有层泥沙形成的浆壳层,沉船落下去就会陷入其中,形成了一道道近似海槽般的裂谷,在海底看见的沟槽,就是沉船留下的痕迹。
船老大阮黑所言虽属猜测,但我们都觉得颇有些道理,立刻制定潜水计划,潜水作业至少是两人一组,以便互相照应,不过船上的人自然不能一股脑都下去,我把众人分成A、B、C三队,,我和Shirley杨、明叔做为“A队”,阮黑带着他的徒弟多玲组成“B队”,胖子和古猜是第三组“C队”。
A队和B队同时下水,A队使用仅有的三套重型潜水装备,潜入谷口附近,侦挫搜海沟深处是否藏有沉船,一旦确认目标便立刻展开行动,能不能把“秦王照骨镜”捞上来,主要就在此一举了,B队与C队则轮换到珊瑚树下采蛋,考虑到我们携带物资有限,而且“搬山填海术”也有一定的局限,趁着海象天侯允许,早一刻完成就减少一分风险。
把人员如此分配,我主要是考虑到寻找沉船需要人手,即便三个人力量还是有些单薄,而且明叔对船体结构和海底的事物比较熟悉,有他作为顾问和助手应该能起点作用,最重要的是把他带在身边,我才能放心潜入深水行动,否则谁知这老家伙又会搞出什么妖蛾子,Shirley杨则是美国海军学院的精英,潜水侦察专家,有我们三人组成的A队,潜入珊瑚森林中的海沟,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不难全身而退。
船老大和阮黑、多玲三人都是职业采蛋的蛋民,他们到珊瑚森林中作业,仍是做他们以前那套活计,有一定的把握,把阮黑三人拆散,留下对采蛋事业由衷热爱的胖子跟他们在一起,还可以防止他们见财其意,丢下A队驾船逃跑,不过阮黑并不会使用“司天鱼”和“魁星盘”,我只是想预防万一有备无患,因为我深知一个穷怕了的人很容易被金钱冲昏头脑,做出些他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但这种想法可不能对Shirley杨明说,我只是不动声色地进行了部署。
众人都欣然同意,只有明叔面露难色:“珊瑚螺旋深处的海沟,没有鱼群胆敢接近,因为最深处尽皆连通着外洋大海,一些深海的大海怪会把那地方当作巢穴,咱们进去岂不是送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胡仔你听阿叔跟你讲,这海底最厉害的可不是大章鱼,深海中虾蟹之大,不让鲸鲵,尤以巨蟹最猛,纵然是恶如鲛龙之属,也不敢去才招惹它们,你们要去自己去,我……我看我还是去采蛋比较合适。”
我知道他大概是耸人听闻,便对明叔说:“要是真有那么大只的螃蟹,那得卖多少钱一斤啊?再说您这打不死输不起的老海狼是何许人也?那是敢在佛面上刮金,油锅里抓钱的狠人,还能怕螃蟹?另外咱们这趟出海,事先说好了有钱大家分,有难众人挡,可现在刚遇到风险你就躲,将来回去分钱分青头我要躲着你,到时候你可别挑我的理。”
明叔一听回去分钱之事,便只好顶硬上了,下火海也得走一遭了,这次倘若大事能成,就可以把前几年的损失通通捞回来,成与不成五五开,搏得过,谁让自己这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呢,别看以前跑船的时候也是条汉子,现在却专为五斗米折腰。
众人计议已定,就全力以赴着手准备,海面上布了数只定位用的浮标,找准了那株海底最大老树的位置,接下来就要用搬山道人的“搬山填海术”对付水底恶鱼了,我在船头点起铜鸭形状的旧香炉,准备请出“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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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章 漂瓜取鱼 搬山道人有“漂瓜取鱼”之术,按照以往的传统,要先祭“瓜神”和“鱼主”,当然这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形式,不过我们按部就班,也不在乎多此一举,以免万一除了岔子追悔莫及,昔日里,渔民蛋民们若是捕得海中大鱼,都有祭鱼主的惯例,因为海里的大鱼在渔民眼中,都是龙子龙孙,所谓“鱼主”正是南海龙王,实际上海里有些千斤大鱼体形太巨,望之令人生畏,弄死那么大的家伙,搁谁心里都得掂量掂量,说什么祭拜鱼主,可能只是想找个借口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船老大阮黑带领众人焚香以毕,自舱中取出一坛陈年美酒倾倒入海,这就算是祭罢了鱼主龙王,以前蛋民入海采蛋,下海所凭只不过是一把石砂分水匕首,以及一个换气的猪尿泡,行动之前用冷水淋遍全身,尽量消除身上的活人热气,以免在海里遭到恶鱼袭击,几乎就是拿蛋民自己的命去换南珠。
搬山道人对世上所有的珠子都感兴趣,不管是死人口中含的,还是水中天然生就尚未被人采去的,无不想方设法以术取之,他们对南海采蛋之法另辟蹊径,其辈最擅长奇门方技,也就是精通各种奇门秘方,这些土方子虽然大多都是正统典藉所不载,却实有奇效,我们在出海前在货船里储了大量半生的大西瓜,还有几大口袋生石灰,此时全都派上了用场。
就于船头支起锅来,把桶汲水泡了生石灰化做半沸,将那些西瓜切去一拳大小的口子,除尽里面的瓜瓤,倒入石灰水,再把瓜皮原处封上,瓜皮缝隙处以招潮草混与蝤蛑熬制的黏胶堵死,随后一个接一个的把石灰瓜抛下海里。
瓜中装满了滚开的石灰水,在海面上起起浮浮的漂动。就在将沉未沉之际,海面上水花一翻,一尾十来米长的大鱼从海中分水而出,把那石灰西瓜囫囵个的吞落口中,鱼身借势腾在半空高高跃起,稍做停留,“啪”地一声重重落回水里,溅得水花横飞。
凡是会被老螺中明珠吸引的水族。皆对月华阴精有感,生性喜阴恶阳,遇到圆滚滚的西瓜在海中浮沉,瓜中又有蝤蛑的阴精之气,无不争相吞食,一时间海面上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大鱼纷纷出水吞瓜,西瓜被海水一浸虽是冷了,可那是外冷内热,瓜内石灰仍是滚开。遇水更增沸腾。被海鱼一口吞入鱼腹,瓜皮立刻破裂,生石灰与水产生的极大热量。轻易便能烧烂鱼腹,顷刻间就有数条死鱼翻着白肚浮了上来。
随着西瓜越抛越多,海鱼一旦吞下就绝无生理,只见海面上翻腾的死鱼不断出现,这些大鱼本就生性凶猛相貌丑陋,被石灰在腹内烧死的样子更是痛苦万状,加上鱼眼天生圆睁,更是如同死不瞑目,我们站在甲板上看得无不心惊,大伙在先前都有心理准备。可仍是想不到用“搬山道人”的秘术杀鱼,竟会杀得如此干脆利索。
我对阮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准备下海,船老大阮黑和多玲立刻换了水着,带上水肺、蛙镜和采蛋之物,在船侧放下的皮艇中等候信号,胖子等人则继续往海中抛瓜,这片海域中潜伏的水族似是无穷无尽,死了一片又冒出一片。在海面上翻翻滚滚的争吞死饵,胖子大叫不妙,事前估计不足,这么下去西瓜和生石灰就都不够了。
我告诉胖子等人,西瓜不要扔得太快,避免一条鱼吞两只瓜,一定要节约使用,做到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若不除尽环绕在巨蚌周围的恶鱼,下水采蛋必遭不测,就算它不咬人,被其在海底狠狠撞上一头,也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事到如今只能搏到尽了,反正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如果所有的西瓜都抛光了仍不能剿灭珊瑚树周围的大鱼,就只能打道回府择日再来了,不过今后未必能赶上如此合适的海象天侯,再进珊瑚螺旋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Shirley杨见杀戮太重,不到一顿饭的时间,竟然就死了将近两百来条体形硕大的海鱼,不禁脸上微微变色,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劝她说反正已经大开杀戒了,千万不能心软,现在收手,这些鱼就白死了,反正遇到海难那些船员以及采蛋之人,掉到水里也都会葬身鱼腹,虽然现在不时兴搞阶级清算那套了,可咱就当这是给蛋民们报仇了。
其实对这些死鱼我并不在乎,不把它们除尽,下水就等于是喂鱼,只是在心中隐隐发愁杀不胜杀,怕要无功而返,幸好就在还剩下三十来只西瓜的当口,海里终于再也没有死鱼浮上,想来这些粗鳞巨口的大鱼都死绝了,海底洋流环境所限,水族轻易不肯逾界,但有少数恶鱼贪恋蚌珠精华,混杂在珊瑚森林附近徘徊游荡,只要把它们尽数除掉,下水采蛋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其它水域的水族在短时间内还不会冒然进入这一真空地带。
船老大阮黑以往做蛋民,每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见这漂瓜取鱼之术如此厉害,半个小时不到,就把潜伏在珊瑚树左近的大鱼全部引出来杀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好狠辣的手段,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我对他连喊了数声,他才回过神来,将拇指下按,对我们发了个下潜的手势,然后同他那越法混血儿徒弟多玲两人,按住身上的潜水装备,在皮艇边缘把身体向后仰倒,翻身入水。
见A队已经入水,Shirley杨便招呼我和明叔:“B队进底舱准备下潜。”虽然清除了不少具有攻击性的恶鱼,但水下情况难料,也许根本太平不了多久,时间有限,我们三人组成的B队也需要尽快下水。
海柳船三叉戟号的配备有重型深海潜水装备,采用高强度耐压材料制造,重量达到了一百五十斤,使用的时候不可能象普通潜水员那样轻易入水,英国设计师利用船体巧妙的构造,在底舱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小型注水箱,深海潜水装备都固定在其中,我们只有进去穿着装备,等到注水舱注满水后才能潜入海底。
一旦我们入水,船上担任支援任务的便只剩下C队,我跟胖子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古猜下到底舱,在古猜的协助下装备好潜水器,转动阀门注水下潜,随着人体的呼吸,装有混合气体的水肺立刻开始运转,在沉闷的排气声中,我和Shirley杨、明叔三人脱离底舱,在水底推进器的作用下顺着潜水绳缓缓下潜。
“三叉戟号”的位置就就停在那株质如玳瑁的半透明珊瑚树旁,我看见老树间灯光闪烁,正是船老大阮黑在和多玲在一只大青螺旁采珠,几条鲨鱼在围着他们打转,鲨鱼并无海底水族的望月之性,漂瓜取鱼之术奈何他们不得,在海里,对采蛋的蛋民威胁最大者,就当属这些凶暴无敌的鲨鱼为最,那时候还没有电子驱鲨器可以使用,“搬山道人”采蛋之时,普遍采用一种配方古老却十分有效的驱鲨剂,潜水时随身携带一个满是筛孔的漏罐,其内储满凝固的驱鲨剂,随着身体在水下移动,被海水融化的驱鲨剂便从细孔中陆续释放,可以阻止鲨鱼接近潜水者,阮黑和多玲也带了搬山道人的驱鲨瓶,可仍有鲨鱼出于好奇,远远地围着他们转圈。
好在阮黑师徒做蛋民有些年头了,蛋民做的就是这种捋虎须的危险勾当,水下作业时的心理素质比较稳定,在群鲨窥视下还没有乱了阵脚。蛋民采蛋有三种办法,如果环境允许一般都直接破蚌取珠;倘若珊瑚铁树形体有限,也有把整株珊瑚铁树连根拔了吊上水面,因为质地好的铁树同样可以卖大价钱:再有就是摘蚌出水,到船上再砸破蚌壳取蛋,蚌肉也可以食用,不过蚌内是否有蛋是不一定的。
阮黑他们二人潜到树根处,那些巨蚌在海底年深日久。几乎与珊瑚树附近的礁石接为了一体,若将这些螺蚌珍珠贝与所附着的树身岩石凿离,然后一一吊上水面,有些太过麻烦、只有就地采蛋,以潜水聚光灯或细沙为引,趁蚌壳微微开合之际,刺入麻药,使巨蚌失去感知,这才撬开蚌壳。伸手进去掏取南珠。
阮黑师徒不喜欢潜水刀。仍然都带着蛋民们自古惯用的石砂分水刀,但为了不割破螺肉引得附近鲨鱼寻血而至,只得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在蚌肉内摸索。取出南珠便立刻裹住,藏进怀中收好,不敢泄其精光。
我和Shirley杨、明叔从阮黑师徒身边经过,见他们进行得有条不紊,也觉得放心不少,对他们打了个手势,便继续潜向深处,几十米高的大铁树根部,扎在海底森林丛生的细沙层上,落地后趟起的泥沙使海水变得非常浑浊。忽然有一股潜流涌入树底的深谷,仗着装备沉重,我们的身体仅被带得轻轻晃了几晃,我扶着一株珊瑚停住,对Shirley杨和明叔指了指斜下方,示意这就是我先前在潜水钟里着到的海槽。
假如眼前这黑呼呼的大裂缝不是海槽,而是一层海中沉积物形成的硬壳,那沉船很可能就陷在这里面了,不过再进一步确认之前还难以判断。我知道凭我们的装备和仓促的准备时间,想在玛丽仙奴中打捞到“秦王照骨镜”,实是比登天还难,但也想碰碰运气,要是能捞出来自然是好,否则仅是找到沉船也能有交代了,因为只要取到一些船中遗物,就可以宣称这艘船的所有权归我们所有,别的打捞队就别想打它的主意了,只要有了充足的时间,就可以让Shirley杨去雇佣专业打捞队。
Shirley杨举起潜水探照灯,想在断层边探探深处情形,无奈强光探照灯在这似乎失去了作用,无法穿透杂质太多的海水,根本照不到远处。
明叔想出了一个办法,把水下照明烟扔了进去,一片刺目的亮光顿时照得四周通明,光亮一闪之际,只见谷中方石林立,似有某种古代建筑的遗迹,可深海中水做旋涡状,潜流错乱,照明烟很快被潜涌卷住,不知落到了哪处死角里,光亮全无。
但就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谷中有个巨大的黑影,似乎就是沉船,不过离得太远,也不敢就此确定,而且最让我们吃惊的是那些巨石虽然附满了形似藤壶的沉积物,可是工整有序,不像是天然所生,海底的山谷间竟有古城的遗迹,联想在珊瑚庙岛发现的海妖演卦玉像,以及在珊瑚螺旋附近发现的浮棺,再加上眼前所见,看来这里果真是曾经有过一段繁荣的文明,由于沉在了海底,就算偶尔有某些遗存被人当“青头货”捞到,也大多因为海蚀严重难以辨认,终究是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失落的一页,这里很可能正是古籍中记载的归墟之地,是倾尽天下之水都无法注满,通往永恒无尽虚无的南海海眼。
我见深处似有船踪,又是在这样一个神秘的所在,不禁见猎心喜,想过去一探究竟,一看Shirley杨和明叔还在观望,便从身后拍拍他们的潜水头盔,让他们转头看我这里,我先指着深度计,又向下指海沟,有潜水推进装备就不会轻易被潜流冲走,而且又带了水下鱼枪防身,凭着可靠的装备,不如往深处再下潜一段察看详情。
Shirley杨稍微犹豫了一下,反倒是明叔见财起意,他大概是认为如今蛋也采了,若是能在这海底废墟中多捞几件青头回去,岂不是加倍地满载而归,当下表示可以冒险一探,贪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利可图,他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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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一章 食人蚌 水肺的容量有限,在水底自是不容过多耽搁,Shirley杨见我和明叔都同意继续往深处潜水,就做了个多加小心的手语,三人用潜水绳互相联结,把身上能开启的照明设备全部打开,在潜水头盔气阀排出的一串串白色气泡中,同时潜下漆黑的深谷。
我们顺着石壁下潜,Shirley杨随手拔出潜水刀刮去一片厚厚的灰白色沉积物,只见里面露出粗砺的巨石表面,凹凸起伏似是古碑,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古老的痕迹,正待继续下潜,忽然感到那石壁当中传出一阵剧烈的颤动。
我的手刚接触到那象是海底遗迹的石壁,就感觉到一阵异乎寻常的颤动,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次下水之前又忘看黄历了,怎么竟然赶上海底地震了?留在海沟里可能会被埋住压死,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俩鸭子加一鸭子,赶紧撒丫子撤回海面吧。
我正要通知Shirley杨和明叔快撤,却见Shirley杨忽然举起方手,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我稍微一怔,便已领悟,石壁的震动不是地震,而是海沟里有某种东西在动,向下的潜流忽然增大,看来摘到石壁的东西是在我们头顶,在情况不明的形势下,肯定是无法冒然上浮,Shirley杨带着我和明叔借着一股潜涌,躲到海底倒塌的石柱后面。
这道海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由于内部潜流复杂黑暗,在上面用探照灯看不清下面的地形,可一旦潜水下来,在海沟底部使用氟气灯泡的强光设备“波塞冬之炫”,光柱所指之处,数十米内的景物历历在目,我们三人伏在石后举着两架探照灯各处扫视,凝神观看周围动静。
我顺着探照灯光柱匆匆一瞥,发现海沟并非是天然形成,排比林立的粗砺石柱,说明这里曾经是一片恢宏庞大的建筑群,毁天灭地的巨大灾难使这里沉入了海底,建筑的顶层被海沙淤泥覆盖,年深日久,形成了一层脆硬的浆壳,这道海沟之所以暴露出来。并不是有沉船落下,因为附近没有近代舰船的踪影,我们旁边只有一艘被腐蚀得仅剩船架龙骨的老式木船残骸,那已不只是哪辈子沉到海里的古代沉船了,刚刚潜下来的那处豁口,很可能是由于我们藏身处的几根石柱倒塌产生的。
珊瑚螺旋东西长、南北窄,海底森林密亲处多集中在地形凹陷地东侧,向西地势渐高,在潮位低时会有黑色的幽灵岛浮出水面。我们潜
的海沟正是介于珊瑚森林和幽灵岛之间,利用潜水钟初次侦察的时候,我曾发现这一带海床上有许多黑漆漆的窟窿沟壑,现在想来,也许下面都是归墟古城的遗迹,规模相当惊人。
我想到这些,微微有些走神,突然感到Shirley杨轻轻拱住我的左手,头上那东西也跟着潜下来了,我不由得把鱼枪举起准备接敌,明叔连连摇手,示意不能来硬的,这海槽里肯定藏着什么巨大的海兽,它未必已经发现了咱们,现在赶紧把身上的光源全部熄灭,免得暴露目标,等它游走了,再设法悄悄潜回去。
Shirley杨也同意明叔的办法,我们赶紧灭灯,除了探照灯“波塞冬之炫”,以及配戴在身上的挂灯头灯之外,金属的潜水盔中,也各有两盏微光灯,这种微光灯是水压式开关,入水三十米以下就会自动开启,无法手动关闭迹,可以在黑暗高压的环境下照明自己眼前半米左右的范围,也能让在近处的同伴看见自己的脸,减轻心理压力,头盔内的微光灯比起强光探照灯来,可就太不起眼了,正是由于光线微弱,即使让它亮着,也不用担心暴露踪迹。
光源一灭,海底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想到这归墟古城当年遭到灭顶之灾,城中的恨天人,不许男女老少还是鸡犬猫拘大概都喂了鱼,南海蛋民们采蛋时不赶提及“珠”宇,据说就是因为海底有幽灵恶鬼守着蚌珠,那些恶鬼难道就是古城中地亡魂吗?念及此处,在这漆黑的海底废墟中,我还真有点发毛,忙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海底特殊地环境,加上百余米深的水压,都给人一种难以明状的心理负担,莫名的恐慌感挥之不去,想到Shirley杨就在身边,我总算克服住了这种不妥的情绪,可感觉到身边潜流突然波动起来,知道是有什么大家伙正在我们身边经过,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在深海产生的正常心理现来,几乎每个深水潜水员都会出现,暗地里骂自己没用,当年刺刀见红连眼都不眨,怎么到海底就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可千万别让从Shirley杨和明叔看出来,要不然我就没脸上船了。
我虽紧张,可有人比我还要紧张,身都的明叔象是被海蛰刺到了,全身如同过了电,一长串水泡从他的潜水盔中冒了出来,我和Shirley杨都被他吓了一跳,但我们随即明白过来,明叔这是受了什么惊吓,我见他要用手去拔头盔,暗骂这老港农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赶紧伸手将他按住,板过他的身子来,借着微光等一看,原来不知是从哪冒出来只乌贼,这乌贼也不算大,身体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加起来大,伸开触足紧紧扒住了明叔的潜水盔上的蛙镜,它体色苍白,遍布紫褐斑痕,瞪着两只灰蒙蒙的眼晴在明叔脸上来回蠕动。
明叔视线完全被挡,哪知是条乌贼,还以为自己被什么海兽给一口吞了,眼前全是蠕动的肠胃,饶是他跑过船下过海,也当场就被惊得慌了手脚,我怕明叔把自己的呼吸管扯脱,急忙牢牢按住他的双手,Shirley杨从后边用潜水刀轻轻挑开乌贼的腕足,把它从明叔的潜水盔上剥离,她手下甚轻,乌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胁,始终未曾吐出墨汁。
这时我感觉到身边的黑暗之中,水流激荡,卷起好强的旋涌,有个白色的模糊影子在附近探首掉尾,距离我们已经近在咫尺了,我知道藏是藏不住了,急中生智,抢过Shirley杨抓住的乌贼,狠狠一捏,随手将其松开,那乌贼吃疼受惊,出于本能,立刻吐出墨汁想要自匿脱身。
乌贼涂出的漆黑浓墨,如同一股海底黑烟,它的身体也急射蹿出,黑暗中果然有只海兽被逃遁的乌贼吸引,在我们面前掉头追去,微光灯下也看不清究竟是个什么,只感觉到白蒙蒙一片大得吓人,那东西游动带气的水流十分强烈,象是海底刮起了龙卷风,若不是我们抱着石柱,几乎就要被它卷走,而且潜流涡涌久久不绝,我暗自吃惊,如此长大会是何物?莫非海底当真有龙?
未及再想,眼前的大团黑墨便已被水流带走,就见那白练般长大的影子吞了乌贼,又朝我们转身游来,我们穿着重型潜水服,即使在水下借助浮力行动举手投足也仍是十分缓慢,想逃根本不可能,这时候只豁出去了。我举起鱼枪,想要用喂了巨姜的鱼箭将其射杀,Shirley杨却先我半拍,打开了水下强光探照灯,眩目的白色光束直射出去,将对面游来的海兽照个正着。
只见得灯光中一个白乎乎的巨物,首似牛头,身如蟒蛇,鳞角具备。我们骇然失色,这是龙还是什么?若说是龙,可身上没有爪子,若说不是龙,那牛首形的脑袋上都块生出角了,身体长如白练,见首不见尾,我看得呆了,一时竟忘了射出鱼箭。
那怪物被强光一照,把原本冲向我们的头部暮地一个转折,斜刺里绕过探照灯光束,长长的身体在我们眼前云深掠过,强烈的水流带得三人身体摇摇晃晃,它似乎惧怕强光,一头潜入古城废墟更深处的渊壑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没等我们顾得上庆幸,身后的几根石柱本身在海涌反复冲击下早就不坚固了,被那阵剧烈的潜流一带,轰然欲倒,我指着侧面不远处的古代沉船,那后边似乎有间石殿,躲进去也许能避开倒塌的石块。
石柱已经倾斜,说倒就倒,而且判断不出掉下来的石块会砸向哪里,我们判断出落石的死角,迅速移动到沉船骨架里面,断裂的石柱紧跟着倒塌下来,被激起的海底泥沙产生了一片烟雾,把我们刚才停留白区域覆盖住了,所幸并未引起连锁反应,但谁也不能断言其余的区域就会比那安全坚固,这沉在海底几千年的古城中,根本没有安全地带。
我们躲进沉船地龙骨下,借机稍做喘息,明叔受了接二连三的惊吓,有些沉不住气了,手脚无措。他抓起水下写字板,急匆匆写了个宇让我们看,这种水下写字板是给潜水员互相交流使用的,除非是经过长期磨合产生了默契,否则潜水员相互之间有一些复杂的信息难以及时勾通,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借助水下写字板。
我一看明叔写的是个“龙”字,知道他是说刚刚见到的大海兽是龙,这回遇上大麻烦了,我并没见过真龙,也不知明叔是否亲眼见过,不过马克斯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造反”,什么是造反?就是敢为天下人之不敢为,龙和鱼在我的世界观中没什么区别,我对明叔举了举手中的渔箭,等浮上海面的时候,那怪物要是再敢露面,我非让它吃我几箭不可,让它尝尝沾满了蛋民血泪仇的利箭是什么味道。
Shirley杨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必担心,她在写字扳上写了“大海蛇”三字,又指了指探照灯,我这才记起前两天在船上,她跟我云提到过深海的海蛇,西方人称其为“海蛇”,而东方人就管它叫“龙”,实际上是同一种海洋生物,沉浮莫测,常在飓风暴雨中攻击舟船,吞噬船上运载的人口牲畜,所以船员们谈之色变,古时海边庙宇中多有描绘海怪吞舟翻船的场景,里面的五爪之龙的形像便是以海蛇为原形,不过因为它惧怕光亮,所以平时只在黑暗的海底出没,只要携带强力水下照明设备,就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早发现是大海蛇,也不用听明叔的馊主意关上光源躲藏了,刚才灭灯之举就险些受到攻击。
明叔也知海蛇来历,隔了一阵,如果不是极特殊的情况,海蛇不会冒着光线袭击舟船和潜水员,他握了握手中的强光探照灯,过一好一阵才终于镇定下来,对我们挑了挑大拇指,表示不用替他担心,没问题。
从Shirley杨和我举着潜水手电筒四处打量,只见身后地古代沉船虽然仅剩残骸,但仍可以看出与中式船舶外形相去甚远,充满了阿拉伯地区的异域风情,船体大半被海沙覆盖,能烂的几乎都烂没了,很可能是一艘元明之际海上贸易往来的商船,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海难才被卷入珊瑚螺旋。
周围地古城废墟也已全部失去原貌,这些东西也许对考古学家而言,是惊人的发现,但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探索价值,绕着沉船游了圈,再没发现有“玛丽仙奴”和其他沉船的踪影,海底遗迹的规模虽大,但潜水员能去到的地方十分有限,一来倒塌的墙壁和石柱阻路,二是这里面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也许无意中触碰到什么,就会引得房倒屋塌,似乎连海中水族都知这里危险,在附近都没有它们出没的身影,完全是一片死气沉重的鬼域。
废墟中有几处漆黑的深渊,那条海蛇就是遁入了其中一处深壑,我想接近查看,但那些地方的水都打着转,奇溜无比,纵是游鱼也难接近迹,只得作罢,我对Shirley杨打个手势,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沉船,看来“秦王照骨镜”这件大青头并不好捞,海底古城的废墟里危机重重,非是久留之地,还是撤回去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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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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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二章 砗磲 shinley杨表示同意,我们开动水下推进器原路浮上,我见到她用水下照相机在四下里拍了一通,心想中国商代文明仅局限于中原地区,比现在的中国版图要小得多,如果真在南海尽头发现了受商周文明影响深远的归墟遗迹,对于研究人类的航海历史和文明史都有非凡的意义,就算找不到秦王照骨镜,单把这些照片带回去也是能把陈教授刺激得再次住院。
我们三人将照明器具全开缓缓浮至珊瑚森林,但刚上来就发现不对,在那株半透明的大珊瑚树底采蛋的B队,正对着我们把潜水探照灯画圈,显然是需要我们立刻支援,我将手向前一切,带着shinley杨和明叔迅速接近珊瑚树。
珊瑚树下船老大阮黑和多玲正拼命撬着一只巨蚌,这只大蚌世故身在珊瑚礁下,比最大号的磨盘还要大上三圈,波浪关的蚌壳紧闭,任凭阮黑二人怎么用力也撬不动分毫,这只巨蚌少说也生长了几千年,外壳洁白晶莹,几乎跟海底的石头结成了一体,是只善于夹人腿脚的食人贝,海中生蚌,实为古说,因蛋民和渔民最忌打“背”网两手空空,所以对各种珍珠贝仍以蚌称,食人蚌在蛋民口中虽然不提它的学名“砗磲”,却常以“白龛”呼之,不知多少蛋民在采珠时被这种东西夹坏了性命,我不知船老大阮黑为什么想把它撬起来,还不等问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着手势告诉我们,蚌壳里有个人!
我还道是我理解错阮黑的意思了,这汹涌无际的珊瑚螺旋海域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别人,就算这是只俗称食人贝的深海砗磲。它壳中又怎么会有“人”?是活人还是死人?明叔好象突然醒悟。做了个游鱼的手势,这回发达了,食人贝里八成是夹住了罕见的海中人鱼,它的肉可比等重的白金还要贵上一倍。
明叔按着那磨盘般大小的食人蚌,激动得冒出好长一串气泡,比划着告诉我们,这老蚌可能夹住了海底的人鱼,实际上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蚌壳里空间是什么东西,只有船老大阮黑和他徒弟多玲两个见到了。在水下也难以仔细描述。
我见这罕见的大砗磲外壳晶莹白润,正是件不可多得的青头货,反正后船舱的西瓜都抛净了,空出好大的地方,一不做二不休,何不给它连窝端了?于是打个手势,让阮黑带着多玲在海底守候,我和shinley杨等人先回船上,让胖子带着凿子撬棍下来帮手。将这只千年老蚌吊回甲板。
部署完毕,我们当下沿浮至减压线附近,随后按部就班地回到注水箱内摘掉沉重的装备。我把水下的情况对胖子和古猜作了简报,胖子早就在船上憋得想挠墙了,听明白之后立刻带着古猜跟我们进行交接,带着凿子和液压分离器下水捉蚌。
阮黑师傅三人皆是撬蚌采蛋的好手,有了器械更是得心应手,但仍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将那只“砗磲”凿离礁石,他们几人借着洋流浮力将其托至海面。用钢索捆扎了,明叔开动船上吊臂钩挂。终于把这千年巨蚌捉出水面。
胖子有心卖弄,站在悬吊半空的巨蚌壳上。把蛙镜推到脑门上对我大喊:“老胡,你看本司令捉到的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按照当今的行市,把它整回美国,最起码能换艘游艇,到时候咱带几个美国小妹子……”随着吊臂举起离得海面越来越高,胖子话未说完,就开始觉得眼晕了,啊呦叫了一声,脚下发软翻落水中。
我担心他得意忘形,弄得动静太大引来鲨鱼,赶紧让阮黑把他拖回船上,我招呼船老大阮黑也赶紧上来,差不多该撤了,可阮黑认为海象平静,潮位低落,海底还有许多老螺,这千载难适的采蛋良机怎可错过,他不顾潜水病的危险,更换水肺之后,坚持要带同他的两个徒弟再次入海采蛋。
明叔也有此意,劝我不必阻拦蛋民的行为,看这天气,有可能会落雨,但没有风信,浪涌必定不起,只要没有浪涌干扰,海上即使下再大的雨,对潜水作业都不会产生影响,不过明叔他自己可不想再次潜水了,反正阮黑师徒都是花钱雇来的帮手,又不曾少分他们半分红利,他们既然想出力大捞一票,何必阻拦,尽管让他们去做好了。此时天空更是阴霾,浓云似墨,笼盖了海面,海风中似乎有种危险的信号传来,我心中动了一动,心说今夜可千万别有大风大浪,不过想到明叔和船老大阮黑对海上天气很熟悉,他们既然说没事,料也无妨。
据说珊瑚螺旋海域一年四季都有风暴潮,除了月圆欲蚀之夜天空才会放晴,平时都是云层厚重,伴随着次声雷暴的晴空湍流常常出现,飞机难以飞临上空,海底低频电磁波干扰船舰电子设备,使得针迷舵失偏离航向,许多灾难性的事故都是由此产生,可这一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此时shinley杨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被捕获的食人蚌,由于众人要忙着继续采蛋,还无暇理会它,只是以钢索缆绳缚了,准备腾下手来再收拾它,shinley杨对我说:“你看食人蚌的白壳凹凸起伏,实在是美焕美伦,看着蚌壳的纹理极是细密,这说明它至少也在海底生长了几千年,人类文明才不过几千年,而这食人蚌竟也生存了差不多几千年,这真令仅仅能活几十年的人类感到惊叹。”
但人的正确思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只好给他做工作说:“海中生物有许多是寿命极长,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看千年万年也并不希奇,食人蚌其实并不吃人肉,只不过它锯齿状的两壳一旦夹到人,就会死死闭合,从古到今,常有蛋民横遭此难,所以才给它安了食人蚌这么个令人毛骨耸然的名字,听阮黑所言,他好像看到这砗磲中夹着个死人,千百年来没有蛋民敢入珊瑚螺旋采蛋,也不知是南海中的人鱼,还是遇难的船员海狼,不过这笔血债必定是要用血来还的,咱们先找家伙把它撬开看看再说。”
说话间天上就开始下起雨来,海天之间阴暗无边,虽是白昼,却如同到了傍晚,远处的海面一片晦暗苍茫,只有几处浮标一闪一闪地泛着亮光,但我们必须等到再次潮水暴涨才能离开,对恶劣的天气束手无策,还好如明叔所言,雨下得虽急,但对海象影响不大,浪涌依旧平缓,想来大概是同前一天海气渲泄有关,珊瑚螺旋海域的地理气候难以常理度测,天上暴雨如注,海面却硬是风平浪静。
我们都回舱取了雨衣穿在身上,冒雨去对付那只食人蚌,由于雨中光线阴暗,只好把船顶上的探照灯掉过头打在蚌壳上,更是映得蚌壳惨白,显得有几分渗人,巨蚌出水尚且未死借着雨水冲淋,又蠢蠢欲动,不过蚌壳依旧紧闭,不露半点缝隙,面对这只几千年的活物,我和胖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如果损了蚌壳,可就不值钱了。
明叔见要破蚌,也跟着忙前忙后,他认定这蚌里夹着一条价值连城的人鱼,我没听说过南海有人鱼,以为是类似在献王墓中被制成长生烛的黑鳞鲛人,便问明叔这两种东西是不是一回事情?
明叔说鲛人是跟人鱼是两回事,一恶一善,习性外貌也不相同,人鱼不能出声,肉可食用,而鲛人性恶,能在海面发上声色诱人,肉毒不能食,唯其油膏可为永久性燃料,无知之人容易将两者混为一谈,不过黑鳞鲛人虽是罕见,但终究是有人捕到过,这“人鱼”,或说是“鱼人”就太稀有了,百年难遇,其肉鲜无匹,有传说吃鱼人的肉能长生不死,不过也没见过谁真正吃过,有一次他在南洋跑船的时候,他手下的水手,在海中活捉了两尾人鱼,肚脐以上皆为人形,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下身近似鳞足,可以用尾波水,立于惊涛骇浪之中,只是接近一看,人鱼全身都有一层蜒滑的黏液包裹,奇腥不可近,被捉到后装在储满水的大水桶里,船员们围拢观看,那对人鱼也不受惊,就于木桶中游走盘旋。
当时明叔不识货,真赶上有个搭船的商人愿意买去放生,就狠要了一笔钱财,仍由那商人把人鱼带走了,等后来得知人鱼在北美和欧洲黑市的价钱,超过等重的白金两倍,明叔才知道上了恶当,捶胸顿足,追悔莫及,隔了十年几回想起来,还要胸闷发梦骂不绝口,当年就是太厚道太容易相信别人,否则也不会被那挨千刀的奸商坑了,此刻有机会再得一毛人鱼,又怎能不让他心血来潮。
明叔边说边准备家式,这“食人蚌”是海底几千年的生灵,几千年是什么概念?就算是秦皇汉武没死,一直活到现在,都不见的有这老蚌岁数大,宰杀之前自然是要先拜渔主,这是海狼渔民们代代相传的规矩不按章程来,谁也下不去手,据说会折损阳寿。
胖子不失时机的打消明叔的积极性,他说船老大阮黑在蚌壳里见到有人,可不一定是人鱼,这海里长的象人的东西多了去了,国内临近湖海的地方都有讲蚌精的老戏,大多是老蚌成精变成女子,然后勾引汉子,后来有个老渔翁泼水戏蚌,将其降伏擒获,大快人心,所以这食人蚌里八成没有人鱼,而是蚌精那骚祸躲藏其中,谁撬开她,她就蹦出来亲谁一口,明叔你那老脸可擦干净点,等着挨亲吧你就。
明叔跪在铜鸭香炉前祷告,他也不管香股都被雨水淋灭了,仍有虔诚的念念有词,听到胖子胡言乱语,就扭头责怪道:“你个死肥仔又吹水,咱们盗墓掘尸的勾当也没少做,难不成还真信这些神神鬼鬼?你们不是向来说这是什么迷·······迷信吗?”说完就不理睬胖子,举起准备宰杀食人蚌的勾刀弯刀,在海上凭空对着恭恭敬敬的磕头念咒。
胖子见明叔不信,就让我和Shirley杨为他证明,我说我可从没看过那种老渔翁捉蚌精少妇的淫秽戏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戏,都是海边渔村歇鱼养海之时才演的,演员们大多是草台班子,旦角们脸上抹的花里花叉,一个胳膊套一面蒙了粉布的锅盖,跟鸡翅膀似的乍乍着,就算是扮演蚌精了,跟演老渔翁的汉子一捉一逃,眉来眼去,搔首弄姿。影响非常不好,而且观众中还有好多少年儿童······
Shirley杨从没听说蚌精这事,好奇的问我:“你没看过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连观众中有小孩都知道,蚌精双怎么会变女子?”
我说没看过不等于不了解啊,乡下的事我太了解了。我没参军之前有个神圣的理想,就是到农村去,去研究农村阶级斗争的规律。以便对将来在开展世界革命的时候,所要实施的农村包围城市计划提供充足的战略依据,世界革命为什么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呢?因为在我们眼中,北美和西欧就是最大的城市,亚非拉美那些水深火热的区就是农村······
不过这事有点扯远了,还是说蚌精为什么会变女子,以前在洞诞湖边有个田螺姑娘的传说,说有个傻小子一穷二白,穷的就剩下一身傻力气,依靠打渔赡养他的瞎眼老娘胎,由于太穷常常揭不开锅。
后来这傻小子在洞庭湖捉到一只大田螺,就把它养在家中的水缸里,结果这大田螺成了精,变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妞儿。又给这傻小子粮食又给他钱,还帮他打扫卫生做家务,照料他妈。田螺精跟蚌精大抵都是一路货色,蚌精看上了这傻子小渔民。觉得他淳朴善良勤劳勇敢什么的,反正全身上下都是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最后还以身相许嫁给了他,这好事连傻子都知道愿意,所以俩人还真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从哪以后就凑到一块过日子了,也不知道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怪胎。
Shirley杨笑道:“这好象是很美丽的一个民间传说,可我也真奇怪了,听你说出来怎么就不觉的美好,反是感觉有些可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讥讽美好的事物?”
我说那你可又冤枉我了,田螺姑娘的传说美丽吗?美丽也只是表象,可事物的本质呢?美丽传说背后的本质不值的我们深思吗?类似田螺姑娘的这种美丽传说太多,解放前老百姓们都喜欢听,为什么喜欢听呢?
因为劳苦大众没黑没白的流血流汗,到头来创造的财富都是别人的,他们一辈一非勤勤恳恳,饥寒交迫的忙碌,到头来却始终要过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日子,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也不敢耽误了干活,稍有懈怠转天就要饿肚子,命苦的人谁不盼着天上掉下个好媳妇,又美丽又贤惠,最好都跟蚌精似的不仅能变出米、变出钱、变出全国粮票,想吃什么就给你变什么,而且养分是这漂亮媳妇儿清寒没娘家,铁了心跟苦命人过穷日子,拿扫帚赶都赶不走。
所以他们都愿意相信这些美丽的传说是真的,实际上都是谎言,赤裸裸的谎言,古代那些王孙贵族就是想通过这些谎言,给劳动人民一个看起来无比光明的未来,好好干,叶了血也别喊累,穷日子慢慢忍着,苦日子慢慢熬着,但你的老实,不能偷、不能抢、更不许造反,也不要随随便便怀疑老天爷给你安排的生活方式和家庭出身,你照这么样累死累活的过下去,将来肯定有个蚌壳里变出来的漂亮媳妇儿,在前边等着你,你问她长得怎么样?皇帝的女人够不错了吗?可三宫六院的红粉佳人们捆一块,还都比不过人家这田螺姑娘的一条大腿,田螺姑娘不仅小模样儿长的标致,更兼家财万贯,龙宫里的宝贝也想顺出来就顺出来,一门心思的嫌富爱贫,就愿意跟你这傻小子奥苦力比翼双飞,骗他妈傻子呢?
胖子听我一番高论,忍不住喝采道:“说的太好了胡司令,一针见血啊,外国童话除了公主就是王子,还大多讲个门当户对的原则,可这种田螺姑娘的故事毒性实在太大了,毛主席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我说赖蛤蟆照样能吃天鹅肉,咱们就是要把那些以谎言欺骗劳苦大众的老粽子都从土里刨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拿了我胡汉三的,早晚还得给我吐出来!”
Shirley杨早就被我气得没脾气了,听胖子又有心蹿叨我去做摸金校尉的勾当,只好提醒我说摸金符都摘了,怎么好再做摸金校尉?将来到了美国好好做生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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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
(四年级)
发表于 07-09-2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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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上) 胖子笑道:“杨参我一直拿你当聪明人,可我发现你跟胡司令相比还真不是一级别的,我想起以后你跟他过日子,就不得不替你发愁,凭你这种白璧无瑕的名誉和对美国价值的深切信仰,使你根本不可能发觉他跟你玩什么猫腻,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胡八一是个吃素的善男信女吗?NO啊,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是满嘴当代天方夜谭啊,他要是能摘摸金符我情愿把脑袋揪下来让你们当球踢,他把摸金符挂脚脖子上也能算金盆洗手?就算洗手了脚还没洗呢……”
我暗骂这王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败坏我好不容易才在Shirley杨心目中树立起来的遵纪守法形象,这事Shirley杨未必不知道,只是给我留点面子心照不宣而已,何必非要你来多嘴多舌。我赶紧从中打岔,分散掉众人的注意力,恰好明叔拜过了渔主,就要下刀宰蚌了,招呼我们给他帮忙,总算是暂时瞒混了过去。
只见明叔走上两步,他手中倒提了一柄弯刀,在蚌壳上来回拖动,发出一串串不祥的声音。此刀刃不盈尺,刀身向内弯曲,在雨中依旧寒光四射,吞口处是个錾金的龙头,柄上皆是鳞纹,是我们在珊瑚庙岛时,从青头商人“掰武”手中收得的一件利器,是旧时蛋民首领专用以宰蚌刮蚌的孤形利刃,也有数十代的历史了,劘在这柄龙弧刀下的老蚌已难记数,但用以碎剐这千年“砗磲”恐怕也是初次。
海上大雨滂沱,众人穿着雨衣矗立在甲板上,看明叔手持刮蚌的“龙弧刀”,将刀身在食人蚌深无外壳上来来回回地拖动。早先的蛋民们,依靠在海里采蛋捉蚌为生,常常将自己比做鱼龙之同属,这大概是由于采蛋太过危险,带个“龙”字能够不为猛恶水族所伤,这柄用来取珠屠蚌,在水下搏击云绞龙的短刃深,才被称为“龙弧”,但是在古时只有皇室才能够以龙自居,蛋民用龙字犯了忌讳,从不对外宣扬,也不会将龙弧示人。
明叔的舅公早年是蛋人出身,所以明叔非常熟知采蛋的种种名堂,我和胖子看他象个神棍一样用刀拨弄蚌壳,口中还念着咒言,如同在为那只老蚌在刑前做法事超度一般,都觉得有些好笑。
明叔又怪我们不懂其中厉害,“摸金”和“采蛋”都是传统手艺,摸金的行规那么多,谁都难免会犯两条,犯了也就犯了,只要八字够硬,未必就会搭上性命。可在海上采蛋所面临的风险,非是在山里盗墓掘冢可比。常言说得好“欺山莫欺水,瞒天不瞒海”,山里的古墓年代再久,未必有某些海中水族活的年头多,如果不对海洋心存敬畏,在海上任意妄为,便有十条性命也不够丢的,海上跑船打渔采蛋之徒多如牛毛,可没听说其中有半个敢对海神渔主不敬。
我心中不以为然,这几年做摸金校尉的经历,使我知道摸金校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行规,绝不是什么迷信鬼神之道,只不过世俗之人,难窥其中真意,歪曲误解而已。不过此时迹无也不好多说,只好让明叔赶紧动手,让大伙瞅瞅,蚌壳里面是不是藏着一只可恶的,专门欺骗劳动人民美好感情的蚌精。
Shirley杨不想看这血腥场面,想去船头接应阮黑师徒等人,临走时招呼我也过去:“老胡,咱们到船头去好吗?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我暗道不妙,肯定是胖子刚才说溜了嘴,如今Shirley杨要追问我洗手和洗脚有什么区别。我最怕她提这件事,急忙抓住后甲板捆扎食人蚌的一条缆绳,对她说:“明叔和胖子俩人如何收拾这么一个大家伙?我得给他们yswj帮忙,要谈就在这谈,我现在是死也不离寸地。”
Shirley杨怅然地望了我一眼,就独自冒雨去了船头,我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看来我那枚“摸金符”终归是保不住了,不过只要这次能捞个够本,到美国就老老实实做正经生意也罢,毕竟这世上还有好多人要靠我养话,没什么都不能没钱,自己的难处也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想到在前线身边战友牺牲时的眼神,他们故乡的家人还生活那么贫困,当时能走得安心吗?我脑中乱了好一阵,等回过神来,明叔那套恶杀咒已唱罢了,他用龙弧短刃拨着蚌壳,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似是暗合古韵节拍,那食人蚌似乎受到了催眠圆光一般,两道犬牙交错的锯齿状蚌壳轻轻抖动,竟自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和胖子看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拢:“这跟摸金校尉失传多年的开棺咒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对着铜棺铁椁把开棺咒念诵百遍,不用动手就能升棺发材,怎地用刀拨得几下,这千年碎砗磲就缴枪投降了?”
明叔面有得色,这老法子还是头一回用,没想到竟有奇验,看来“渔主”保佑,这只大砗磲算是赏给蛋民了。
我和胖子齐赞叹明叔采蛋手段高明,简直就他妈象是“老干部”一样让我们肃然起敬啊,看来古时蛋民留下的手艺,果真都是有些道理的。
三人正在兴头上,在雨暮中,只见食人蚌惨白的蚌壳洼隙间,一道金光射出,晃得我们眼前一花,胖子手疾眼快,把带着强力麻药的针头,顺着蚌缝狠狠插了进去,疼得那老蚌一阵哆嗦,眨眼间便已周身麻痹,动弹不得。
我们急忙找分离器将“砗磲”两壳撑开,只觉一阵海腥阴臭之气扑鼻而来,昏暗的雨天下,蚌壳里光彩熠熠夺人二目,在晦暗无边无迹的海面上可照百步,没等我们瞧清楚,明叔就手忙脚乱地拽下我们穿的雨衣,把蚌中精光盖住,脸上全是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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